刚送走了李肃,便有圣旨已到,召吕布明日上朝,接受封赏。吕布自是开始暗暗打算。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李肃便又来了,随行只有一人,一马,一架车,吕布只道是董卓手下效率真高,当即向前迎去,却见李肃身前一马高近丈,浑身火红,甚是雄壮,便知此是赤菟。心下大喜本欲上前牵过,却见马后一人随行,其人身高七尺,颌下留有短须,四十上下,一身文士装扮,初一看甚是普通,可吕布知道这便是贾诩丝毫不敢怠慢,再顾不得赤菟,连忙上前双手拉住贾诩道:“这位就是贾文和吧?布闻名久矣,文和能来我心甚慰”。
贾诩方才还在随意打理着琐碎杂事,却被李肃拿着董卓军令急拉至此处,还未缓过神来,见吕布如此客套,虽然纳闷可也只好连道:“诩一介小吏当不得赞的……”
旁边李肃还在,吕布也不好多说,只好按下内心之喜,先把李肃打发走。
将马、财物尽皆收下,方对李肃说道:“兄长暂且放心,明日朝议之时,定叫前将军满意。”李肃得了允诺,离营而去。
命人将赤菟牵去好生照料,这才将贾诩领入帐内,这边吕布尚在思索如何收服贾诩,那边贾诩也是疑问重重。
贾诩自觉在董卓军中名声不显,虽然出身官宦之家,却从未显露过什么大才。吕布却直言要他,虽说有个“布先祖和其父交厚”的借口,可贾诩却对其不置可否,父亲贾龚虽曾任轻骑将军,可早年就迁居武威,和并州边关之人能有什么交情?思之不得甚解,只好再揣摩着吕布的心思继续独善其身。
贾诩方见吕布之时,只觉吕布身材伟岸,英姿勃发,可毕竟仅仅是一武人,对其也并不在意,只待日后有机会便离去是了。遂跟在其身后不做言语。
却见吕布带其入了军帐,便令左右谨守帐门,闲人不可入内。
贾诩不知吕布将要做何,依旧是默不作声,只待吕布言语。
吕布沉吟良久,方言道:“布欲得文和久矣,且深知文和实乃今世陈平之辈,愿文和助布!”
贾诩听罢颇有些不知所谓,自问平生未曾在人前展露太多,吕布一莽夫尔,安能知己之志,于是惶恐言道:“将军谬攒了,诩不过一平庸之辈,将军之言可羞煞了在下。”
吕布并不以为意,反问道:“文和是否以为,布不过一莽夫,今日请文和而来,不过是沐猴而冠,故作风雅?”
尚未等贾诩回答,吕布便说道:“布索要文和,非是随意之举,布实是深知文和之才,不过布也知寻常之人难入文和之眼,所以也无需文和现在就做决断,只求文和在布身边待上数月即可,若到时文和觉得布不可雕琢,自去便是。”
贾诩脸上一僵,此时方知,自己对吕布怕是看偏了,是故,便对吕布说道:“诩之才实是有限,只是有一言献于将军,当今之世,皆逃不过名利二字,若将军有心,此二字当谨记于心。诩才甚微,不过有些佐吏之能,还请将军莫要再夸赞了。”
吕布听罢,大笑道:“名利二字,布得之如探囊取物般,文和且稍待几日,看布是否可堪造就。”说完也知令贾诩真心投靠尚需些时日,便令人将其带下好生招待。自己则去往刁秀儿所在之帐。
吕布进来时,正见刁秀儿于帐中做些女红之事,便道:“秀儿于此间可还住的习惯?”
刁秀儿见吕布进来,忙的收起手中事物,恭敬说道:“秀儿此前也非是富贵人家,什么苦都受的,这里甚好。只是有些烦闷。”
吕布听罢,说道:“待过些日子便好了,我欲回返并州,你可愿意随我同行?”
刁秀儿说道:“秀儿父母已亡,现下孤身一人,一切都凭恩公做主了,秀儿只愿做恩公的使唤丫头便可。”
吕布闻言,只觉心下疼惜,将刁秀儿往怀中一搂说道:“待到并州,我定将你明媒正娶,此生不离不弃。”
吕布刚说完,却见刁秀儿已是泪眼婆娑,凄然中说道:“秀儿怕是没那等福分,不值得恩公如此的。”吕布以为刁秀儿不愿,当即谄笑着收回双手,那刁秀儿仍接着说道:“秀儿入宫之时,因那何太后见秀儿貌美,怕先帝垂涎,早已逼秀儿喝下了绝育汤药,秀儿此生已是无能为也。”说罢,泪水喷涌而出,说不出的凉惨。
吕布闻言,胸中只觉憋闷欲炸,大喊一声:“好歹毒的女人,我定让她不得好死!”只得抱住刁秀儿好言安慰不止,并言:“哪怕如此,我也将娶你,此生若弃,当万剑穿心而死。”
刁秀儿此时心伤甚重,哭了良久,方于吕布怀中沉沉睡去。或许梦里,当会好些。
吕布看着怀中的人儿,心内仍是愤愤不平,如此佳人,却命途多舛,被大汉国母如此残害之后,尚为少帝而奔波求命,后世更是深明大义以身饲虎,周转于董卓吕布之间,为诛汉贼而毫不惜身。如此一个奇女子,上天待其何薄。
“既今生得见,定要保你一世太平!”吕布暗暗下定决心。
将刁秀儿放于榻上,卷过被子,轻轻将其紧皱的眉头抚平,吕布方长叹一声,出得帐来。
前途未定,还不是儿女情长之时,吕布只得狠下心,暂且不亲顾刁秀儿,只命新招的几个侍女好生照料。
转眼又是一日逝去,第二天,天犹未亮,吕布便把张辽和贾诩招了过来,说道:“今日朝议,文和和文远便和我同去,今日之后怕是要回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