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微风如同上好的江南丝绢一般,轻柔的抚着众人的脸颊。t/
这风中带了些许潮湿之气。
云清嗅了嗅,像是雨水的味道。
“乔越!”她站起身来喊道:“快过来,要下雨了!”
当然,避雨不一定非在这里,百步之遥的地方就是一座又一座的宫殿。但乔洵赖在这里不走,云清现下里就很希望乔越能来。
这小伙子明显有些受宠若惊,扔下了手里要交待的事情,三步并做两步的就闪了进来。
确实是用“闪”的,云清张大了嘴,从来就没发现,这家伙的轻功竟然如此之好,看样子与旁边那只花蝴蝶先前在医馆表演的那段“瞬间飘移”很有一拼。
云清暗地里嘀咕着:过几天逃跑的事情,怕是要重新规划一番了。
乔越一张俊脸粉嫩嫩的,明显心情好的不得了。
“清儿,你叫我?”
云清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木讷的点了点头。
乔越左右看了看,发现前面的位置都满了,便拉着云清的袖子道:“清儿,我们坐后面吧。”
云清一回头,她方才那一嗓子的“要下雨了”,已经成功的将这凉蓬里的人赶出了十之八九。也是,要下雨了谁还不回屋,也就她这没地方去的才会呆在这里。对了,还有乔洵。
“安乐王殿下,要下雨了。”云清好心提醒道。
乔洵笑眯眯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您……不回寝殿吗?”
“那清清为何不回呢。”
“我啊……”云清指了指前方:“我的房间还没收拾好。”
“我知道。”
你知道?
“你原来的房间被我占了,现在他们正在旁边给你收拾新房间。所以,你回不去,我也回不去。你瞧。”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朝着云清方才所指的方向指了指:“这些侍从也不知是谁挑的,干活真不麻利,收拾几个房间都这么慢。”
他慢声细语的说着,还不忘时不时像抚摸小动物一般顺顺旁边正半跪在地上端着茶盘的侍女的头发。
云清的两道秀眉直是拧成了一团儿,她万分惊讶外加不解的望向了一旁的乔越。这是何意?他住我旁边我为何不知?他住我旁边你也同意?你们兄弟何时团结到这种地步!
只见那乔越只顾着低头喝茶,好似根本没有瞧见云清在等他解释。
“清清,这几天我们可就是邻居了噢。我就在你们旁边,小四儿如果夜半欺负你,你只要叫一声‘洵洵’,我定当立即出现前去解救于你。怎么样?洵洵我够义气吧。”说完。还抛了一记媚眼留给云清。
“等等。英雄。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夜半?还有,怎么如何就在‘我们’旁边了?”
乔洵挑挑眉,一副“你不知道吗”的模样。
云清点点头。我当然不知道,知道我还问你。
“清,是这样的。”后面的乔越咳了一声,终于将那茶杯放到了几上:“三哥历来不参加围猎,所以今年的房间预算里就没有他的。我这不是看他无处落脚嘛,所以,他要过来住,我便同意了。可咱们那寝殿也只有两间房……”
“两间?”云清真是佩服他的算术能力,那放眼望去,明明十几间都不止。
“啊……是这样。”他继续咳嗽。似乎嗓子不太好,怪不得方才一个劲儿的灌茶水:“剩下的十九间都已经被执夜的下人住满了。你说,人家都已经安顿好了,我虽说是他们的主子,可也不好再让他们卷着行李挪地方吧。”
兄台,你就从没考虑过你这下人的编制有问题吗?执夜用的着十九个人?还有,你不好意思让他们挪,于是就让我搬?
“所以,也只能委屈一下清儿,这几天就和我挤挤吧。”
云清刚想说我不和你挤,你赶紧再给我找一间。这行宫的管事就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且一露面,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妃殿下,是老奴安排不周,您别怪罪四殿。出门前,老奴足足清点了几十遍,可唯独没有料到三殿会临时出现,于是就少了这么一间房。若王妃不肯,那老奴只能以办事不周被砍头了。”说着说着,他就开始老泪纵横,如泣如诉。
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小儿。云清越听越不是滋味,好似如果自己非要纠结这一间房,那就真成了迫害别人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她扶着额头,拧着两道秀眉,一脸不情不愿的将那管事搀了起来:“您莫要哭了,我同意,同意还不行吗?”
管事一听,立即破涕为笑,连忙恭恭敬敬的向后退了一步,一边继续指挥下人们搬东西收拾房间,一边笑着说道:“恕老奴多言,王妃与殿下迟早是要成婚的。王妃来自北齐,可能这礼数方面要比咱们西越保守一些。
但在咱们这里,既然注定了要成为一家人,那这成婚之前住在一起,如不越礼,其实也不会有人质疑的。而四殿的君子之名又是整个西越都出了名的,所以关乎名声这一点,王妃大可放心。”
他?君子?还出名?云清惊讶的望着一旁正静静喝茶的乔越,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还真是宛若君子。
好吧,这就是你们西越的君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反复抽风且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君子。
看来这西越还真是民风豁达,这还没怎么样,就一口一个“王妃”叫的欢了。
管事见此事已定,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边更加兢兢业业的拾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