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臣女的簪子。”华溪烟笑意盈盈地冲着天隆帝一礼,开口道,“是臣女进王家之前佩戴的首饰。”
“那温淳所言确实是真的了?”天隆帝和语气与刚才无二,一句本该暴怒的话被他用平和的语气说出,显得万分诡异。
“自然不是。”华溪烟不慌不忙地道,“无论是王家,还是与王家有姻亲关系的范阳卢氏、兰陵萧氏,和北戎都没有什么关系,王家为何要给北戎运送兵器?”
“谁知道是不是北戎贼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官员队列里,一个温家党派的官员说道。
华溪烟转身,轻笑道:“这位大人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似乎是亲眼所见?”
“就算不是亲眼所见,一猜也能猜得到逃不出名利二字。”
“这位大人说的不错。”华溪烟立刻接口,“承蒙圣上厚爱,我王氏定国公府在圣天乃是一等公爵,人人见之跪拜,尊崇无比。我王家虽比不上温家一届巨富,但在皇恩的庇佑下也是生活和乐。我王家已然是名利双收,缘何要去讨好北戎蛮夷之地的人?还是这位大人觉得,北戎比我圣天的国力还要强盛,能许我王家更加尊崇的东西?”
被华溪烟一通妙语连珠说的毫无还嘴之力,那官员嘴唇翕动了半晌,最终还是悻悻地退回了列中。
华溪烟的话是说给所有官员听得,自然也包括上首的皇帝。一通妙赞将一众卫道士说了个心花怒放。是啊,王家在圣天本就位居尊崇,何必要冒着这巨大的风险去做那通敌叛国之事呢?
反关之温家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二房,是巨富不错,但是终究是一届商贾,并无官名。要是说为了拜托不受待见的商人低位去讨好北戎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耳力极好的华溪烟听到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勾唇一笑,再次朝着天隆帝开口:“年前圣天北方遭了雪灾,臣女为了出力,于是也变卖了一些首饰。舅母为臣女准备的首饰臣女并不能挪用,所以卖的都是臣女自原家中所带的东西。那些首饰最终的去处臣女不得而知,若是每一件首饰都能牵扯出这么一档子事的话,臣女也能预见到臣女的未来怕是真的纷争不断了。”
说罢,华溪烟轻叹了一声,还是狠不下心啊。她大可说出那首饰是自己当初给了云祁,依照天隆帝多疑的性子,不难想明白为何却从云祁手中到了温淳手中。再依照着天隆帝对云家的忌惮,温家立刻便能玩完。
但是那样无疑也同时将云祁推向了风口浪尖,知道了云祁私下并不老实,怕是天隆帝要更加容不下他,而朝堂之上他费尽心思笼络之后的人,又该作何想法?
人家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是狠不下心。华溪烟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听着华溪烟那含了委屈的话语,看着那垂头丧气的纤弱背影,人们这才想到,这不过是一个女子啊,一个年轻的女子,如何有那般勇气做出那等通敌卖国之事?
华溪烟收了思绪,含笑环视了众人一眼,再次清声开口:“如若皇上不信臣女,大可去搜王家各地宅邸,包括旗下产业。这批兵器数量极大,臣女自然无从购置,若是真的是臣女所运,那王家必然有兵器制造之地。臣女代表王家,愿敞开所有大门,容皇上一查!”
华溪烟话落,王瑱等人纷纷表态,表示愿意让天隆帝好好查上一番。
天隆帝想了想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心思一转,沉吟片刻,点头道:“既然这样,那王家便查上一查,温家同样也查。”
说啊,天隆帝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朝着下首一扫,这个中意思不言而喻,一时间,各大世家说得上话的大臣都表示自家也愿意接受搜查,以安民心。
华溪烟不动声色的浅笑,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早便怀疑谢吉暗自有兵器制造厂。但是却一直没有查出是在哪里。如今天隆帝下令,皇室暗卫出动,她就不信谢吉还藏得住。
本来想着自己怕是要去陈郡好好会上一会这谢吉,如今看来怕是不用了,既然有天隆帝这把免费的枪使,她又如何介意借枪杀人?
而且此时乃是深入了解各大世家势力的最好时机,天隆帝更加不会拒绝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的官员全都义愤填膺,一派正气。
华溪烟笑盈盈地看着温淳,在温家自然是找不到什么兵器制造厂,但是不代表找不到别的东西不是?
本来已经长舒了一口气的温淳见到华溪烟唇边高深莫测的笑意的时候,心里没由来地“咯噔”一下。
正当朝廷众人朝着皇上表忠心的时候,金銮殿外忽然传来一个禀告声:“禀皇上,平王世子求见!”
“请!”天隆帝默了片刻,吐出一个字。
华溪烟双手环胸站于一侧,想着我等你好久,终于来了!
卢期又长高了不少,虽然年龄还稍显稚嫩,但是已经是一个挺拔的少年。加之出身名门望族,周身的那种贵气更为一般人可比。
“卢期参见皇上!”
“卢世子请起。”天隆帝依旧是一副和蔼的态度,“卢世子今日来朝,可是有什么事情?”
卢期微微低着头,一缕发丝自颊边垂下,给那俊秀的面颊多添了几分fēng_liú。只听他正气凌然的声音响起:“今日期进宫本就是有要事禀告,刚刚又在外边听到各位大人赤胆忠心,更是极为动容。”
“世子想要禀告何事?”
卢期缓缓抬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