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鑫与张绍文从苗丽雯家告辞出来,直奔楼下的麻将馆。麻将馆的老板娘听说是来打听苗丽雯昨天在这打麻将的事,便竹筒倒豆全说了出来:“嗨,说来也奇怪,苗丽雯平时从不来我们这儿打麻将,我还以为她不好这一口呢。要说苗丽雯还有她那男人刚结婚搬这来那会,都她男人来玩,玩到半夜她下来叫他回家,夫妻俩总要上演一次全武行,闹得我们这鸡犬不宁的,我特烦她男人,长得个小白脸样,人五人六的,看人眼光都是色眯眯的,还当着我们面打老婆。后来时日一长,苗丽雯也就不来找他了,听说是开了个服装专卖店,天天时间都耗在店里了。她男人好像是在政府机关上班,后来听说是得罪了人,让人好一顿收拾,工作也丢了,也不去找班上,一个大男人窝在家里啥也不干就算了,还勾搭女人,外面开房还不行,居然带到家里来,我就看到过好几回。呸,什么东西......”
两位警察也不催她说重点,借机了解了解死者情况,都很耐心地听老板娘接着说:“要说苗丽雯那人,也是个好强的,一个人把个店开得有声有色的,我去买过两回衣服,牌子不算顶好,但她会搭配,人也热情,生意一直不错。可就这么好的买卖都不能顺利做下去。唉!一朵鲜花插狗屎上了哦。她男人在外养小的,还冲家里老婆伸手要钱,不给钱就往死里打,这十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奔四十的人了,也没个孩子?还不是前几年那臭男人打的?苗丽雯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还要忙店里生意,多不容易,那狗日的见天不是在家混吃等死,就是出去会情人,还要老婆伺候他!有丁点不满意,非打即骂,他家住九楼,动静大得我这一楼都听得到。后来有一天半夜楼门口传来急救车响,我往窗户外这一看哪,唉哟,苗丽雯满身是血被抬出来了,送去医院那孩子也没活成,她算是捡回来条命,却从此跟她男人再不想过下去,提出要离婚,只要那臭男人同意,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可不知那姓伦的王八蛋吃了什么耗子药,死活不离,还扬言要敢离婚就杀苗丽雯全家。”
“苗丽雯倒也光棍,不离就不离,这个家却是再不许他回的,一回来苗丽雯就不要命似地跟他打架,这不俗话说得好,混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她男人看老婆豁出命地跟她闹,也怂了。苗丽雯这才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昨天都晚上七点多了,苗丽雯居然来了我店里。这可是稀客哟~做了十多年邻居头一回。一般她看店七八点回来算早了,有的时候忙到十到多,过节的时候更晚。一天下来也累得什么似的,吃饭都没力气,还玩麻将?昨天我也就顺嘴问她怎么有空过来。她只是笑笑没回答,坐下开玩。我见她玩得不咋的,就跟她后面教她玩,谁知她越玩越兴奋,还真就玩了一宿,早上七点牌局散了才回家。这不,没多会你们就来了。唉,我那死鬼来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回去补觉去了。”
出了麻将馆,张绍文最先忍不住了:“那个苗丽雯,摆明了有问题,她老公这么对她,她恨不得他死,我们告诉她伦庆修死了的时候你看她的反应,高兴得很。又这么反常的前一天晚上去麻将馆,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不在场证明嘛。我看,伦庆修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很有可能是苗丽雯买凶杀人!”
贺新鑫也是这么想的,这个苗丽雯不简单。两人回到公安局,匆匆吃了点饭,便分头去查苗丽雯的底去了。
苗丽雯与伦庆修均是本市人,但两人都是从小父母双亡,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伦庆修大苗丽雯两岁,两人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校,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伦庆修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本市机关工作,苗丽雯没有考上大学,上了个大专,学的服装设计专业。伦庆修大学毕业后两人结的婚。现有住房是伦庆修单位最后一次福利建房时低价买下的。
要说伦庆修,人长得不错,有些小聪明,在单位混得挺好,但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好色,而且荤腥不忌。正是他这个毛病让他在单位踢到了铁板。他们单位没几年新进来了个漂亮的女孩,伦庆修一双眼睛盯着人家就错不开了,有好几次对女孩言语挑逗,甚至有时借着聚餐时的酒劲吃人家女孩豆腐,最大胆一次直接搂着人家就想亲下去。女孩奋起反抗,一巴掌甩到他脸上,他不但不思己过,还说人女孩不检点,勾引他。他没想到的是,女孩的父亲是政府内高官,有权有势,听说女儿被人欺负受了委屈,查明情况后,狠狠修理了他一顿,又找了个他挪用公款的错处,将他扫地出门。
而苗丽雯的小店此时开得风生水起,伦庆修便不思进取,整日寻欢作乐,醉生梦死,花钱如流水,基本上都是苗丽雯在养着他。过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生活,伦庆修怎么可能放过这么现成的提款机,所以当初苗丽雯提出离婚的时候伦庆修不管怎么说死都不离。
如果苗丽雯真的买凶杀人,那么总得需要一大笔钱吧?苗丽雯开的服装店生意不错,挣得不少,可是架不住伦庆修乱花,苗丽雯如果敢不给,伦庆修便能豁出脸皮不要在店里闹出来。所以实际上店里帐上钱不多,没有大笔去向不明的开支,而张绍文将苗丽雯的银行帐户倒追回去三年的记录,都没发现一笔用于“买凶”的钱,而不管苗丽雯的不在场证明再怎么诡异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