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夜空中,冷冷地悬挂着两个月亮,周围萦绕着轻纱般的白云,如烟似雾。月光下,沙丘闪发出银白的冷光。
凤影就站在沙丘的顶端,在修士的眼里,即使是如此的夜晚,她的脸亦是清晰可见。长而淡的眉毛,眼睛在月色下,没有了平时让人生厌的挑衅和浮躁,到多出了几分沉静和祥和。她的脸已不如初见时的丰满,想必是因为修炼的原因,脸上清瘦了一些,线条分明。
她在这六年里,长高了许多,此时在这沙丘之上,竟有一种亭亭玉立、飘然出尘之感。这是错觉吗?仿佛只有此时,她才不负“圣女”之名。
但是她见到他醒来,脸上挂着喜色,急冲冲地向他本来,将这静谧的气氛破坏得一点不剩。
莫?忍不住稍稍别开了头,叹了一口气。这哪里是一个圣女啊,甚至连一个最低等的女修都比不上。在这沙漠中,有那个修士不会提起灵气奔跑?
偏生她还和一个凡人似的,只会用蛮力!
凤影欢天喜地地跑下来,手里举着一个玉瓶。因为修士的敏锐,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沙子在脚下?地滑动。至少,这个世界在物理方面和地球差别不大。险恶的地方无非就是沙漠、冰川,不然大家不会选择这两种环境作为幻境来迷惑对手。
可是在地球上,去沙漠、冰川探险,可是让人惊心动魄又津津乐道的啊。她前世当然没有那个条件,不过是谁说的呢?每个女人内心深处,其实都有些小狂野。
的确,她私下里也是非常羡慕那样的生活的。只是因为知道遥不可及,所以不去想罢了。
而这个世界,她三年里,冰川去过了,沙漠也来了。呃,虽然是幻境。不过这幻境太真实了,和假的没有什么区别。
好吧,有机会,她当然是要去看一看真正的沙漠和冰川的。
欣喜中,她看到了莫?微微别过去的脸。这个别扭的男人!每次和他相处,总是让人不那么愉快。
哎,这样美丽的沙漠中,如果和自己一起的不是眼前这个黑着脸的男人,而是——
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而是,和谁呢?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还是想不出一个适合的人来。
这是她才发现,原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一个从内心深处觉得可以相依相伴的人。
她裂开嘴,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这个笑容,落在莫?的眼里,无端地觉得刺眼。
凤影缓缓走过来,手中举着那个玉瓶。没有了奔跑时凡人般的笨拙,在轻纱般的月光笼罩下,轻摆的裙裾又给她增添了几丝柔谧的风情。
她将玉瓶递到他身前,语气轻快地说:“你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真是太好了。”
莫?扬起眉,做出询问状。
凤影眉头微皱:“你忘了?我需要你的一滴血,好给天极帝君验证你的体质啊。”
莫?犹豫了下,接过玉瓶。从伤口中挤下一滴血装好后,他递还了她,问道:“到底是什么体质?眼下没有其他人,你可以说了吗?”
凤影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想,天极帝君一定会告诉你的。”
她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如果他安的是好心的话,会告诉你。嗯,如果他没有告诉你,你再来问我。”
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体质,让这个素来心直口快的女子遮遮掩掩?况且他自己的体质,从前在目连皇室生活,皇室中高手不知凡几,也从未有人看出来过。眼下师父道林元君指点自己修炼,接触甚多,也未曾看出过端倪。
难道其中另有阴谋?
他又摇摇头。修到金丹期,对于危险总有一种莫名的明暗和预知。眼前这位师妹,或许是愚蠢了点,骄横了点,不过心肠并不坏。
他也想不出她暗算自己的理由。
何况刚才她还拼死救下了自己。
也罢,迟早会知道的,这点涵养他还是有的。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师妹可知这个迷阵如何破解?”
凤影的嘴巴张开成圆形,道:“你问我?我可从来没有学过阵法啊。”
莫?一愣,也是,以常理来说,在帝君的禁制中生活了三年,怎么也要学着一些才是。否则如何出得来?可是凤影不是在常理之中的。
他早听说了,她出入禁制,依靠的,除了泪石结界之外,仍旧是——蛮力。
凤影道:“我还想着师兄你能够识破这个迷阵,我们才好出去呢。”
莫?点点头,四处观看着,陷入沉思之中。
凤影也不打扰,将玉瓶小心地放入手镯,她自顾地欣赏起风景来。
一会,阿莎也钻了出来,欢喜地在沙漠里乱窜。凤影嘻嘻哈哈地追过去,和阿莎玩起了游戏。
正如巫曦说的,她确实不方便出面来破阵。否则会引起莫?的猜疑,这样高级的一个法阵,又怎么是凤影一个区区炼气小女子破的了的?
哪怕是由她说出阵眼所在也不妥。
没有莫?在,她自然老早就出阵了。可是莫?在这里,她也就只有老老实实地享受沙漠风情了。
怎么说,也是难得一见的风景啊,她不由地哼起了一首沙漠里的小调。
看莫?来来回回地样子,眼下恐怕破不了阵吧。
她耸耸肩,拿出一根烘干了的紫漆木,正准备雕刻。呃,有外人在,她决定雕刻一个阿莎。
所以,她勒令阿莎在沙丘上摆出一个萌的姿势不许动。可怜的阿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