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耳侧似有人在轻声呼唤,低柔的声音里满是忧虑,“凤儿。”
心底没来由地一痛,混沌的思绪霎时清明:谁?是谁在唤谁?
我惊惶地睁开眼,四处摸索。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黑?
“嗯?”正在我万分焦虑的时候传来一女子微弱的低应。
谁?是谁在那里?
团团的迷雾将我笼罩其中,慌乱起身,向那不知名的方向跑去。
有人在吗?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漫无目的向前狂奔,迷雾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哈哈~~~”忽然,一阵刺耳的狂笑声随着电闪雷鸣一起响起,好似天地都要为之撕裂!
“啊!”我惊得直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睁眼看了看床板,下意识地拍拍胸脯,“呼……原来是噩梦!是梦!”擦了擦额际的冷汗,却觉得浑身酸涩入骨,皮肤像被刀割过一般,无比疼痛。
待心跳渐渐平复,才轻轻地甩了甩头。
我怎么会做这么怪异的梦?
稳了稳心神,忽视身上传来的莫名剧痛,重新躺下。
闭上眼,再睁开,又闭上,再睁开。
我的床什么时候被挂上了帷帐?
疑惑地缓缓转头,环视一圈。
这里是哪里?这房间怎么这般,这般得古色古香?
忽然间,我吓得脸都白了,一骨碌爬起来,仿佛扯到了什么伤口,一阵剧痛。缓缓地趴回床上,慢慢地,想起了什么。
我不是应该在去学校报到的客车上么?怎会睡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
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惊得我发不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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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客车里的空气也异常沉闷。
,伸手想取矿泉水,里的相框。里拿出,微笑着一一扫过照片上的脸孔,心底的无端躁动才慢慢平复。
唉,才刚离家,思念就已经上了心头。看来,我果然是个恋家的人哪。
“姐姐,这是你的全家福吗?”忽然,一双粉嫩的小手搭在了我的手上,清脆的童音异常好听。
有些愕然地转过头,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坐在我身旁的小姑娘,心里不禁惊叹:好标致的女娃!
粉嫩饱满的红唇,小巧且精致的鼻子。只见她白皙中透着粉色的脸上,那双水灵的大眼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而让我最为惊奇的是:在她那月牙般的双眉间,有一个浅白色如莲花含苞状的印记。
“水芸,不要胡闹!”抱着小女娃的女子轻拍了拍女娃的手,低斥道。
“没关系。”转眸向这女子微微笑了笑,再移至捂嘴偷笑的女娃,由衷叹道:“你家娃好漂亮啊。”
“呵呵,谢谢!”女子笑着谢道。
“咦,她这额头上的这个是胎记吗?好精致啊。”拉过女娃软软的小手,我故作才发现地低呼。
“呵呵,是的。”女子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女娃的额间,继续说道:“她一出生就有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纹身呢。”
“像这般栩栩如生的胎记倒真是挺少见的,可不就是个美人痣!”伸手轻轻点了点女娃的鼻尖,“你说是不是?”
“咯咯。”女娃拍了拍胖嘟嘟的双手,而后举起左手,食指正好点在那朵白莲上。她歪起头,表情天真又认真,“姐姐,等我长大了,这朵莲花会盛开哦。”
“哦?真的吗?”俯身将额头抵上她的额头,看着她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笑道:“那到时姐姐可要观赏观赏你这朵水芸哦。”
“好哇好哇,水芸随时欢迎,咯咯~~~”
客车开出去一个小时后,两车相撞的瞬间,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护住向我扑来的小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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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狂烈地跳动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不断地自问: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忍不住伸手捂住头,恐惧就像蔓藤,将我牢牢地缠住。
我一定还在梦里,一定是!
缓缓地将手放下,不经意地看去,脑袋里顿时轰的一声,炸得我整个人更加昏沉。
瞪眼看着这双小手,心,沉到了谷底。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吱呀的一声门响,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急急跨步而来,伴随着她的欣喜的惊呼声,“辰儿,你醒了?”
诧异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女子,眼睛越撑越大。
她是谁?怎,怎么会装扮得像古装电视剧里的女子?
“辰儿,娘给你熬了点药,趁热喝了吧。”女子端着一个瓷碗,坐上床沿。她搅了搅碗里的汤药,温柔声音里隐隐有些颤抖。
辰儿,娘?
我一时不能理解她这话的意思,只感觉得到自己脑袋里的嗡嗡响声。
半晌之后,反应过来的我倏地惊恐地看向她。
她,她说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辰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很痛?”看到我的样子,她慌乱地放下药碗,手足无措地坐在我面前。
最后,她轻轻地捧过我的头,哽咽之声在这个陌生的房间内显得异常凄凉。
我浑身僵硬,已处于惊吓过度的状态。身上的痛楚一再地提醒我,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难道我穿越了?真的出车祸,死了?
呆呆地任由这个自称为我娘的人搂着,思绪不能正常转动。
“妈......”嘶哑且困难地发出这一个音节,心痛得无法呼吸,只能任由泪水无声地在脸上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