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夜离就带着裕安往四王府去了,她到四王府的时候全妃也到了,今日是四爷和四王妃入皇陵的日子,一早整个四王府就吹着哀乐,只是随便一听就让人觉得心里酸涩。
昨天晚上李珵琰回来的时候说了王大户的事情,王大户一家全抄了,好在没有殃及族人,不过他的族人亦是襄嫔的族人,早就被皇上发配到边疆去了。
王家在墨城也算得上是大户了,王家户下的财产也充了公,如此一来,王家算是整儿个倒了。
若不是当时襄嫔昏了头脑,又怎么会连累整个家族?
在娘家,她可是名副其实的罪人了,皇上赐她白绫也算是帮她了结了。
“外头风大,太子妃怎么不进来?如今这天气,外面也是光秃秃的,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见夜离在外面站着,全妃便在大殿里唤了几声。
夜离这才收起满腹的心事,往全妃那边走去。
如今这光景确实没什么可看的,满院的枯树和白刷刷的素缟,看上去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走到全妃身边,夜离礼节性的行了一礼才在她身下坐下来,许是劳累的,全妃眼下已有了一片乌青之色,昨晚怕是没有睡好。
夜离看了几眼,便笑道,“娘娘真是劳累了,这么一大早就在宫里赶过来。”
全妃亦是一笑,“能为皇上皇后分忧是我的福气。”
说完这话,两人便相顾无言了。
其实夜离本不是话少之人,只是此时此地此景,总觉得心里压得闷闷的,一句话也不想说,全妃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品着茶,眼睛却是毫无焦距,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便有前来拜礼的人,全妃作为宫妃自然不会守灵,而夜离作为东宫女主人也多有不便,因此两人只是坐在旁边的偏殿里。看着四王府的管家一身白衣为自家主子送行。
四爷算得上是风光一世,可并未留下一儿半女,最终连个为他送终的人都没有。
便是丧礼,也得由全妃和夜离帮衬。
若他知道自己最终落得如此落魄,不知该有如何痛心了。
来往吊唁的多是朝中的大臣,四爷在朝堂上也为了不少的人脉。他人又是耿直,来往的大臣们大多流下几滴伤心泪。
大约快到了午时,如妈妈竟然带了黎素素几人前来。
不管是看着瑾如的面上还是夜离的面上,猫舞步的人都该前来一拜,见她们进来。夜离连忙起身往外走去,裕安见状连忙在后面跟着。
这一月来发生了不少事情,在东宫外出很是便捷,夜离却一直没有机会去猫舞步一趟,就连苏荻与素馨的好事也是裕安帮忙安排的。
长时间不见,竟是倍感亲切。
只是几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怎么好,如妈妈更是容颜憔悴,不过短短一月竟是老了十多岁一般,额间都生了些许白发。
黎素素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苍白的唇紧紧的抿着。整个脸部线条紧绷,生生露出几丝坚强冷硬的味道,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千娇百嫩的花魁的影子?再加上跟柴煜在一起后,柴煜对她真是好的过分,如今却落得这番样子。
怕是与瑾如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之前她就想过,瑾如的事情一出必定会影响猫舞步的收成效益,如今在这几人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外面掀起了怎样的狂风巨浪。
尤其是如妈妈,可以说瑾如是她亲手拉扯起来的,是当女儿养着的,如今却做出这等罪孽深重的大罪。虽说影响猫舞步的生意,好歹没把猫舞步众多姑娘的性命搭上,好歹不算最坏的。
其实猫舞步能够置身事外,与夜离有很大的关系。四爷死去的真相曝光后,可把如妈妈气的不轻,直骂瑾如不知天高地厚,明明嫁了这么好的人家还不知足。
若不是因为太子妃帮猫舞步顶了众多事,如妈妈还真没脸进四王府的大门。
只是远远的看着灵堂上并肩而躺的两人,如妈妈就觉得愧疚的狠。
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瑾如这孩子,可怎么下的手?!
“民妇、民女见过全妃娘娘,见过太子妃。”众人远远的站住了,先是对偏殿里遥遥相望的全妃行了一礼,又像往她们这边走来的夜离行了一礼。
夜离忙紧赶几步,搀扶起跪拜在地的几人,“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
等众人都起了身,夜离才看向素馨道,“素馨也回来了?如此甚好,有些事情我正要找你细说呢。不过,还是先给四爷和四王妃上香吧。”
几人点点头,便从待客的下人手中接过香,带着无限的悔意朝灵堂上的两人拜去。
如妈妈只看了一眼,眼中就滚出几滴烛泪,声音恳切,“民妇有罪,未曾教育好那孩子,四爷四王妃在上,请受民妇一拜!”
夜离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陈杂。
即便瑾如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在如妈妈心底还是拿她当女儿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恳切的像四爷赔罪。
瑾如明明拥有很多别人不曾拥有的东西,明明可以过得很好,可偏偏执着于不属于她的东西,执迷不悟才会酿此大祸。
等到几人站起身来,夜离才道,“瑾如的过错不在如妈妈,如妈妈不比如此自责。四爷亦是心胸坦荡之人,不会为了瑾如一人之错,怪罪于猫舞步,这便是天家的威势。”
如妈妈轻叹一声,脸上满是疲惫之色,“但愿如太子妃所说。”
“今儿是四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