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朝时期开始,宫廷之中便设有专门训练乐工的机构,名为乐府,乐府掌管宫廷乐器,民间歌谣等,坐落在未央宫的深处,有着这不可代替的作用。刘彻与阿娇自小便是喜爱音乐之人,小时候,刘嫖还曾找专人教导过这俩小孩儿的乐技。虽然两人不能说是一代名流乐师,可是同那些一般的乐师相比,阿娇同刘彻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刘彻即位后,乐府更是受到了重视,阿娇作为未央宫女主人,在乐府训练出一大批乐师,加上帝后二人的乐技,整座未央宫乐声是余音袅袅……
椒房殿大殿的一处角落处便是专用来摆放帝后二人所用乐器的,每日有专门的宫人前来打理乐器的清理工作。
这日下午时分,二人正无事可做,刚好弹奏的兴致上来,于是便拿出了摆放在一旁的琴筝,调好最初的音符后,二人便很有默契的奏起他们儿时曾弹奏过的一首曲子,这曲子并无名气,不过是两人曾经无事时随意编出的,可至今阿娇和刘彻都还记在脑海深处……
一曲结束,刘彻笑道,“阿娇,你的琴艺可是进步不少啊。”
阿娇挑眉,嘟囔道,“我的琴艺总是不如你的。自小,教导琴艺的师傅便说,你的天分比我高。”
“还有那次出宫时遇见的卖红绳结的大娘也说,我没有那种天赋。”阿娇想到回宫后的第二日,刘彻就将那在东市卖东西的大娘带进了宫,害的大娘战战兢兢的随着侍卫进了椒房殿。
结果那一日忙活了一整日,阿娇都没做出一个成功的红绳结来,最后还是大娘挑了一个最简单的编绳样式,阿娇才做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成品。
最后大娘很是委婉的对阿娇说,阿娇没有那种本能的灵感……
等大娘走出椒房殿,阿娇就发誓,她再也不学这该死的红绳结了,要是想要,那便叫宫人去做就是。
“那阿娇去弹一曲你拿的手的出来啊……”刘彻走到阿娇跟前,想到那日那卖红绳结的大娘的说法,他不禁也笑开了。
其实二人拿手的乐器均不是琴筝,阿娇最喜爱的乐器便是那历史悠久的箜篌,箜篌的音色柔美清澈,让听者回味悠久,只是在如今的初汉时期,箜篌的设计还很单调,完全没有在现在时演奏的感觉。在现代时阿娇也曾经接触过箜篌,她很喜欢那种来自于箜篌的韵味。
而刘彻喜欢的便是他时常随身携带的埙,如鹅卵石大小的玉质埙,是刘彻平日里消遣时光的最常用的东西。
正当阿娇准备拿出椒房殿角落处的箜篌,来大显身手一番的时候,却见杨破奴从殿外走了进来,向帝后二人垂头行礼,看了一眼阿娇,随后便走向刘彻身侧,在刘彻耳旁低头窃语一番,接着便又行礼退下。
整个过程入行云流水一般,可是阿娇却发现刘彻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阴霾的神色让阿娇有着隐隐的不安,看着刘彻紧捏着的拳头,阿娇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彻儿,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刘彻抿抿嘴唇,话到了口边却又没有说出来,想了想,接着就拂袖而去。
阿娇莫名其妙,一把拉住刘彻,“彻儿,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阿娇,你别管……”刘彻连头也没有回,直接说完后便离开了椒房殿。
看着刘彻远去的身影,阿娇有些不放心,向随侍一旁的平儿说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椒房殿外,刘彻正准备坐上步撵,却被阿娇一把拉住,刘彻皱眉回头看了阿娇一眼,却见阿娇很是严肃的说道,“彻儿,你是不是要去找皇祖母去理论?”
“阿娇,你是怎么知道的?”刘彻眼色凌厉,紧紧的盯着阿娇,问道,“莫非,你是早就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看着刘彻锐利的眼睛,阿娇恨声说道,“你以为我知道什么?我不过是见你和皇祖母这些时日整日里不欢快,这才猜出了一个大概,你以为我知道什么?你都不告诉我的!”
见着阿娇这般模样,刘彻的神色才缓了一些,深呼一口气缓和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阿娇,我不是故意这样说道,我只是气不过……”话语顿了顿,似乎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是不是皇祖母又开始打压你的新政政策了?”阿娇心中也有一个大概的眉目。
刘彻撇过头,看向一侧的树木,朝着树荫下走去,见着阿娇跟了过来,这才说道,“我早就将新政停下来了,哪儿还有打压一说。”
“那怎么……”
“呵,”刘彻苦笑一声,“皇祖母将赵绾、王臧二人收押入监了,如今他们二人在狱中自杀……”
靠在树干上,刘彻抬起头,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努力将眼内的泪水逼了回去。赵绾是大汉的御史大夫,王臧是他的老师,就这样在太皇太后的政策下死于狱中,那二人不过是在帮他办事而已,不过是听他的命令行事罢了,皇祖母也太不进人情了……
阿娇走进刘彻身侧,听到这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了,她从一开始时就知道刘彻初登帝位时会有这样一段不如意的时候,只是当她身临其境时,却连安慰刘彻的话都不知该如何出口。
阿娇在一旁低头的模样被刘彻看在了眼里,伸出手摸了摸阿娇的脑袋,淡淡的说道,“阿娇,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这样自责。”
“可是要是我知道的话,就可以去阻止皇祖母了……”阿娇扯扯嘴唇,失落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