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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高老太太聊了一会,何素雪便去工棚看马老板和小马哥做活,这活不是别的,就是她要的纱门纱窗。
她没想到,王铁头兄弟俩动作挺快,自家师傅大人回来,给他们弄的那批铁也才拉来两天,这铁纱网就做出来了。
马老板放下手里的活计,把一张铁纱网递过来,“老头儿正想叫人送去给你过目哩,可巧就来了,快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何素雪抚摸着细密轻薄的网子,有点小激动,兴奋得脸蛋都红了,“没错,就是这样的网子,既透气,又不让苍蝇蚊子钻过,老军铁匠铺果然厉害。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做蒸酒的器具?”
马老板很肯定地点头,“有!南城外的小柳村有几个蒸酒的人家,就是找王铁头打的蒸酒炉子,但有一条,得自己弄铁。”
这时张葵花插嘴进来:“何必这么麻烦呀,咱们铁器营里既有手艺好的老师傅,又有市面买不到的精铁,小何要做什么,画个图纸,跟少将军说一声,送去营里就行了嘛。”
马老板瞧了瞧张葵花军袍上小海马,便拱拱手,口称巡检大人,又告诉何素雪:“既然这位大人都说了,那小何先去试试,不行再找王铁头。不过小何啊,这酿私酒可是犯法的哩。”
“我不是要酿酒,是要造个蒸花露的器具。也就这么大。”何素雪比了半米高的距离,解释道。
蒸馏器在古代并不稀奇,从汉代开始,就有简单的青铜蒸馏器出现了,后面陆续又有瓷质的铁质的,技术越来越成熟。形状也向多远化发展。
现在大明和洋人来往密切,因此何素雪大胆推断,现在的蒸馏工艺,能做出她想要的花露,甚至精油。
一旦有了花露和精油,做药妆不要太容易啊喂。反攻洋鬼子也别用冰棍了,直接砸肥皂面脂吧。
何素雪以神游的状态、飘忽的语言。叫马老板赶制几个模板,工钱出三倍,明天就要交货,马老板自然无有不应的。
何素雪连订金都忘记交就走了,离开木器铺好一段,她想起来还有个重要的事情没办。“方灵姐,你知道城里哪家铺子卖好看的小陶罐吗?”
方灵心想,小陶罐嘛。应是用来装面脂的,按照小何高要求的习惯,得上档次。于是指了指春水街头,“那里有一家兴胜陶瓷店,卖的物件比菜市口的要好。”
三人一到兴胜门口,马上就有小伙计跑出来迎接。没法子,现在整个甘州府经济极度萧条,每一个上门的客人都是贵客。
三个人都没来过兴胜,进去之后面对满墙的瓷器有点茫然,不过小伙计确实不错,马上自我介绍:“小的张德,几位客官想要点啥?不是咱吹牛,这甘州地面上,就咱们家的陶瓷最好使,想要上好的古董咱们这也有,您是送礼呢还是自用?”
看看,这素质,有张葵花巡检大人在,本地口音硬生生憋回肚里了,普通话真标准。
何素雪心里由衷地赞叹,面上就露了笑脸儿,“哎呀,我说张德啊,你这服务态度比珍宝阁强多了呀。”
她特想评点一番爱脸红的毛小哥和不爱说话的东子,想想算了,赵同学说了,不要背后论人是非,影响不好。再说人家珍宝阁也就东西卖得贵点,别的没啥大毛病。
张德小眼睛忽闪忽闪,笑容有点神秘味道了,听说何素雪想要装面脂的小陶罐,他想了想,找出几个样品来供选择。
“这罐子烧得不错,够白够细腻,就是大了点啊,这一只都能装五六两了,我想要装二两、一两的。”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本店没有那么小的。”
“我要的比较多,一百只这样子,能不能订制?”
张德一听是大买卖呀,小眼睛眨得更欢实了,“订制当然是可以的,咱们铺子就有一座窑,特产就是各种甜白瓷,您有什么具体要求先跟小的说说?”
何素雪就照后世的面霜瓶子比划着描绘,听说她要螺纹盖的,张德便说这种类型比平口的价钱要贵一些。
贵点就贵点吧,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成本往上加利润还多些呢。
“那,张德,我要是想在罐子上添点字画什么,怎么算。”
“如果需要咱们的画工师傅帮忙设计,得加收十两设计费,另加两文的画工。如果您有图样,咱们只加收两文的画工。咱说的是小图,大图设计费更高些,每只画工费也要往上涨点。”
听说能省十两,何素雪当然要自己画了,问张德要了纸笔墨,当场就写了“江南药妆”四个字,竖排的,龙飞凤舞,神韵十足。字的左边是两枝梅花,梅枝虬劲婉转,梅花小巧玲珑,仿佛暗香扑鼻。
这字这画,伸手就有,张德小眼睛都瞪圆了,“您就是江南药铺的小何大夫?好字,好画呀。”
张葵花笑得浑身肌肉都在颤抖,“哈哈,小何名声真大,走哪都有人认出你来。”
何素雪腼腆地扭手指笑,“街坊们都知道小何调皮捣蛋,嘿嘿,不是啥好名声。”
张德连说小何谦虚了,“甘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江南药铺的小何大夫急公好义,仁心仁德,使得一把好刀,连天花都不怕。”
何素雪捂着嘴巴靠在张葵花身上,笑得东歪西倒,“还使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