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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夫人神神秘秘地说道:“那混蛋再也没法出来害人了。”说着,朝何素雪挤挤眼睛,暗示那人已经被处决了。
这真是个意外的消息,何素雪微微点头表示明了,“恭喜夫人大仇得报,可见知府大人对夫人是何等的爱重,案子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毛夫人以袖掩嘴轻笑,那甜蜜娇羞的样子,表明知府大人对发妻是真心的好。
从知府后衙出来,何素雪和王小九慢慢往江南药铺走,发现御马街的气氛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紧张得多,不断有传令兵和衙役快马从身边经过,吧嗒吧嗒的马蹄声好像敲打在心口之上,闷闷的难受。
王小九悄声说:“各个衙门都这么忙,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
何素雪叫他噤声,“心里知道就行,别乱说话,如今正到处抓奸细。”
两人默默走回药铺,门口停了一长溜满载的马车,一个中年大叔正在指挥十几个帮闲卸货,何素雪一看就蹦了起来,“老李叔!您怎么来了!”
那老李,正是如今负责管理荷庄的老兵,当兵之前是个木匠,后来断了一条腿,被秦世子选中送去荷庄养老,何素雪给他出主意做了个假肢,现在他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人无异。
老李高兴地给何素雪行礼,“小何大夫安,方灵姑娘说扣子卖得不错。这不我就叫大伙赶了一批,和常大夫要的药材一块送来。”
又压低了声音告诉何素雪:“你凌姨要做被子做棉衣,叫我出来给她买棉花和布料哩,还嘱咐我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大伙都说了,要是城里不好玩,叫我还把你带回庄子去。”
何素雪呵呵直乐,“多谢叔叔伯伯姨姨们关心,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而且师傅大人对我好着哩,您瞧,连出诊都叫我带着小九。”
王小九这些年没少跟着常得贵或者关有树住在荷庄习武学医,老李叔也是了解的,这会儿将他拎到一边去耳提面命,嘱咐他跟着小何好好做事,别让人欺负了她。
王小九弱弱应是,前段时间遭贼的事一个字都不敢与老李叔说,只暗暗在心里发誓,往后绝不再让小何受半点委屈。否则没法对荷庄上的老兵们交待。
毛永青从后院跑出来,看见何素雪便告诉她:“东家回来了,现在要见你,等得好着急了。”
何素雪问明老李现在不急着走,便叫他先忙着,自己先去见师傅。
几天不见。常得贵又瘦了些,脸色有点腊黄,何素雪心疼不已,“师傅啊,您做事别太拼命行不行啊,咱是大夫,治病救人才是咱们的本分,抓奸细捉强盗什么的,您该交给负责的人做嘛。”
常得贵温和的笑着,眸中流露出怜惜。“师傅无事,倒是你,怎么老闯祸,这回你想躲都没法躲了。”
一张卷好的纸递到何素雪手上,她展开浏览一遍。激动得心脏砰砰乱跳,“师傅要进京献书?”
常得贵发出无奈的叹息,“是啊,师傅要进京了,十五年了,终于要回去看看了。”
何素雪蹲下去,抱着师傅的小腿,把头趴在师傅膝盖上,蹭了蹭,“这是师傅重展雄风的好机会,咱就大大方方回去,叫那些人都看看,常家没有倒,您的成就不比祖先差,您做的可是惠及天下的大功德。”
常家十代从军,杀人无数,最后落得悲惨下场,常得贵救治军人,施药百姓,未必没有赎罪的原因在内,何素雪一番话真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这个孩子就是聪明,太懂事了。
他手指颤抖着摸摸小徒弟的两个发髻,“徒儿,这书一旦呈到天家面前,你的名字势必要被何家人知晓,你,可想好了对策?”
何素雪松开师傅站起,鼓了腮帮子答道:“五年来,他们从没来找过我,想来已经认定我是没了的,这里没有京城何家的女儿,只有被遗弃的孤儿何素雪,若有人问起,师傅直说就是,反正徒儿不想再回那个吃人的何家后院,师傅的一切说话以这个为前提。”
“如果何家一定要认回你哩?”常得贵问道。
何素雪呲着牙冷笑,“嘿嘿,要我回去也行呀,叫他把害我的毒妇的脑袋砍下送给我。”
这个他,不用解释,就是何素雪的生身父亲何其政。
常得贵以为,雪姐儿这是恨极了那毒妇,因而也怨极了生父,本应为她遮风挡雨的亲人,如今竟成生死对头,命运对她何其残酷。
常得贵嘴巴张了又张,一个劝慰的字都说不出来。
他真心不擅长哄小孩儿,这些年除了教导雪姐儿医术和武术,其他全靠雪姐儿自觉成才,他常常感叹说她长歪了,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喜欢她直爽的性子。
反正,在他眼里,雪姐儿各种好,不好的都是别人。
常得贵打定主意要帮助雪姐儿达成心愿,把一大串钥匙交给她,“为师这一去,前途未卜,家里就全交给你了。”
何素雪捧着钥匙,细细倾听师傅大人低声交待,战前要做什么,战时要怎么做,一旦顶不住,又该如何退守荷庄。
常得贵满眼的担心,真的不想把担子压在这么柔弱的肩膀之上,可秦怀山已经下了决心要打一仗,要给奥登好看。
大战一触即发,到时林有文与关有树必定要应征到西北军去,作为江南药铺唯一一个留守的大夫,雪姐儿只能挑起当家重任。
“师傅放心,徒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