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升华捞了笔意外之财,心里的怒火稍稍小了点,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老四随意,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四抱着妆匣出去,很快把首饰换成银票送到刘升华手上,同时监军府的后门悄悄进来一辆围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几个胆子大的下人草草把崔三娘装敛,仍用那辆马车运了棺材出去。
梅花死活要送崔三娘最后一程,老四既帮了梅花第一回,也就不计较这第二回了,反正他想好了,今晚就睡了她,如今就当是卖她一个好,叫她往后死心塌地服侍自己。
于是,哭哭啼啼的梅花跟着棺材一起上了车出了监军府,老四觉得乱葬岗子很晦气,不想去,便交待车夫把事情办妥,回头才能拿到工钱。
老四却忘了交待车夫一定要把梅花带回来,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梅花是卖身的奴隶,除了回来,决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到了晚间,车夫挖坑葬好了崔三娘,回城找老四要工钱时,老四才发现不对劲,揪着车夫的衣领怒喝:“人呢?跟着棺材一起出去的人呢?”
车夫被勒得脸红脖子粗,气都喘不过来了,磕磕巴巴地说道:“不,不知道哇。人,人早走了。出了府,就,就走了。”
老四气得哇哇大叫,把车夫掼到地上,冲回崔三娘的房间四下翻找。
他当然找不到梅花的卖身契,因为崔三娘自从被刘升华软禁,心中就萌生了死志,卖身契早就还了梅花,她不想活着受罪,却希望梅花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何素雪在手术室里验收新到的手术器械,笑得合不拢嘴,毛永青鬼鬼祟祟钻进来告诉她,赵本真房里来了一个女娃,长得还挺好看滴。
尼玛,谁走漏了风声,叫秦玉美知道赵本真不会破相的。
何素雪双目喷火,撸起袖子往外跑,“老虎不发威,当咱是病猫?今天定要叫那花痴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毛永青也是一脸愤慨地撸袖子要跟着跑,被他哥一把拉住,“你去添啥乱哪,老实呆在这里,不然晚上没饭吃。”
从前,没饭吃是毛永青的软肋,今天,他压根没反应,仍旧挣扎着要跑。
毛永盛高兴又纠结,弟弟的毛病真的要大好了,可惹祸的本事也见涨啊,小何的事情,是能参合的么。
送器械来的秦六茫然摸下巴,“不能够呀,明明大小姐还在府里禁足的说,难道是偷跑出来了?这胆子是越发大了啊。”
毛永盛不屑地撇嘴,“胆子再大也没用,赵哥心里除了小何,再也装不下别的人。”顿了顿,又道,“反过来,小何也一样。”
何素雪这时候也知道自己误会了,眼前这个哀哀哭泣,梨花带雨的小美眉,分明就是那朵小梅花嘛。
赵本真生怕何素雪误会,见面就说:“梅花来报信,崔三娘悬梁自尽了。”
梅花把快要湿透的手帕印了印眼角,给何素雪福了一福,“见过小何大夫,梅花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多多原谅。”
这是指在高府撞人的那一次,何素雪把人扶起来,让她坐下说话,“你也是无奈之举,你家姑娘为了赵家,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一点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梅花低低应是,心说姑娘猜得真准,小何大夫果然是个痛快人,什么都直来直去说,这样的人,应该也是好相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