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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帅,这奸细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咱家收到情报怕节外生枝,又想着副帅大肚能容不会计较些许小事,便顺手把人抓来了。”
刘升华捧了自己又拍了秦怀山,挺会说话的,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得瑟得小眼睛眯起来。
“辛苦刘大人了,明儿请你喝酒。”秦世子打了个哈哈,对堂上道,“杨指挥,赶紧问吧,真是奸细的话,爷亲自砍了他们脑袋,以慰我战死沙场的大明英烈!”
杨谦盛看见秦世子眼中寒光闪闪,杀气腾腾,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有猫腻呀,什么叫真是奸细,得好好琢磨琢磨里头几个意思。
杨谦盛心里有了怀疑,这个杀威棒就不能轻易打了,他把令箭放回箭筒,重拍惊堂木,“堂下的犯人,秦副帅的话可听到了?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免受大刑之苦。”
邓小虎兄弟俩原本一心等死,但在看到常得贵和赵本真后,知道生机来了,此时杨谦盛发问,便出声回答:“草民邓小虎(邓小礼),原是甘州城北毛河村人氏。”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小虎帮是冤枉的!他们不是奸细!”
“谁!谁在说话!”
杨谦盛一拍惊堂木,人群发出轻微的骚动,没人再说话,也没人认罪,江南药铺和小虎帮的人就站在前排,那是动都不动一下,刚才那话也不是出自他们之口。
杨谦盛等了一会,没等到什么动静,秦世子眼睛都闭上了,这是不管的意思,杨谦盛只好往下问:“邓小虎。邓小礼,本官这里有书信为证,俱是你二人与瓦刺部落勾结卖国的证据,岂容尔等狡辩……”
“那信是假的!小虎帮主不会写信!”
又是刚才那个声音,杨谦盛使了个眼色。两个军士杵着水火棍走到门口。百姓们面有惧色,却仍是无人出来,也无人指证。两个军士只好退回公堂,对杨谦盛摇摇头。
杨谦盛探头问:“邓小虎,你真不会写信?”
邓小虎双手撑地支起上半身,“回大人,草民从小家中贫困,没钱读书,后来父母亲人被鞑子杀光了,容常大夫收留,曾在江南药铺学过自己的名字。识得几个数,写信是万万不成的。”
杨谦盛哦一声,目光落在常得贵面上,正想取证一下,刘升华急了,尖声喝道:“邓小虎识不识字有何关系。他不会请人代笔么,杨指挥当问是何人替他送信,又是何人给他提供了情报。”
重点在后面两句啊喂,刘升华嗜血的眼眸落在赵本真身上,真想大声宣告赵本真就是那个出卖情报的坏蛋。
邓小虎死死撑着地面。仰望着杨谦盛道:“大人,草民冤枉,小虎帮冤枉,这纯属栽赃陷害,求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
邓小礼砰砰砰狂磕头,“大人,草民家中亲人皆被鞑子杀光,如此深仇大恨,怎能做出勾结卖国之事,求大人明查啊!”
围观的人群又骚动起来,许多人在窃窃私语。
“那是毛河村的娃,他们家里人真是被鞑子杀死的哩。”
“俺也听说过,当初小虎帮成立就五个人,全是亲人被鞑子所害的孤儿。”
“啧啧,好可怜。”
“这样的人,恨不得吃鞑子的血,喝鞑子的肉,咋会成奸细了哩。”
“嘘,刚才没听人说么,是有人栽赃陷害。”
听到这些议论,杨谦盛纠结啊,这个案子该怎么审啊,真心希望坐在堂下的是自己,换姓毛的来为难啊。
刘升华眼冒火花地看着杨谦盛,“杨指挥如此为难,不如由本……”
“不如由本知府来问吧。”毛知府截住刘升华的话茬,站了起来,“此案疑点颇多,嫌犯是否通敌卖国,全凭两封书信难以取信于民,不如把人交给本知府带回去细细查问,或许另有收获也未可知。”
“那不行!”刘升华跳起来反对,“这桩案子关系到军事机密,按律不该由地方询问,毛知府的好心咱家领了,这事还得杨指挥来问。”
秦世子睁开了双眼,凉凉地告诉杨谦盛,“既然监军大人如此信任杨指挥,但请杨指挥认真履行职责,好好查清此案,不许有半点徇私舞弊,方可向甘州父老乡亲交待,大伙说对不对呀?”
“对!!!”
一百多人轰然齐声答应,震得梁上的积年尘土簌簌飘落,杨谦盛越发淡定,刘升华则越发脸黑,事情的发展走向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和预测。
“请诸位大人放心,也请甘州的父老放心,杨某一定秉公执法,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放过一个坏人。”杨谦盛适时表决心,获得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就连他的下属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书信暂时不能问,杨谦盛翻了翻卷宗,决定从另一个方向入手,“邓小虎,案发现场搜到烧焦女尸一具,经查,乃是小虎帮新进帮众林梅子,你为何要将她杀害?可是她发现了你的不轨行为,你想杀人灭口?”
邓小虎矢口否认,“草民没有杀人,反而是林梅子伙同他人杀害了草民的兄弟王石头,草民想找到林梅子为兄弟报仇,谁知刚追查到那院子里,就被监军大人抓了。”
刚坐下的毛知府又站了起来,指着邓小虎大骂:“糊涂!这种时候是讲江湖义气的时候么?发生了人命案,就该第一时间报官才对嘛。如今王石头的尸首在哪里?待本官派出仵作,好好查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