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奔袭战,西北军成功吃掉奥登的六千人,相当于他带出来的军队五分之一数,把他心疼得想吐血,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秦玉美身上,折腾得她死去活来,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与奥登这头恶狼共谋,会有胜算吗?
“何素雪!是你把我害成这样,我一定要逮到你,让你也尝尝我所遭受的磨难!”嫉妒怨恨牢牢占据着秦玉美的脑子,她像一块臭肉瘫在奥登的另一张狼皮软床上,望着南方的夜空发下誓言。
远在五十里外的何素雪打了个寒战,赵本真立刻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她身上,“戈壁滩上的早晚很凉,中午很热,你得注意加减衣裳,着了病可不是好玩的。”
何素雪捂着胸口道:“我穿得不少,不冷,就是突然心脏不舒服,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哎,我师傅到底在哪里,快带我去。”
“就在前面,不要急,大叔的情况比你好多了,好歹人家参加过很多次大战。”赵本真语气无奈地说道,指了指前方一座四人帐篷,那里聚集了好多人,林志通坐在帐篷外面的小马扎上,把大药箱布置成小手术台,像模像样地给伤员做清创缝合。
何素雪叹道:“瞧瞧师傅这里,比较起来还是你的运气好,军功最大,伤员最少,连带着本大夫也跟着享福了。”
赵本真得意地仰头望天,“你不是常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么,爷一年到头不辞辛劳操练他们,搞不出点成绩还敢出来见人么。”
得意忘形的某人声音有点大,惊动了伤员和林志通,伤员们看到他的将军服饰纷纷起身行礼,林志通则站起来,高兴地朝何素雪挥手:“小何大夫,这里这里。”
“她就是人称鬼见愁的小何大夫?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俺还以为她是赵将军的新兵哩。”
“嘁,你那是啥眼神啊,瞧那小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咋可能是男娃哩。”
“是长得蛮漂亮的,穿这身军服别有风情嘛。”
何素雪眼见赵本真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拉他快步走到帐篷跟前,“阿通,师傅在干嘛哩。”
“嘘,东家刚刚做完手术,和盛哥在里边睡觉哩。”林志通压低了声音说道,又坐下去给伤员贴上纱布缠绷带,动作比在家时熟练多了。
何素雪问明重伤员已经手术完毕送回甘州城,剩下这几十号人全是轻伤员,连道佩服,“师傅就是师傅,动作就是快,方灵,咱们来帮下阿通,早点结束让伤员归队,别叫大伙耽误了晚饭。”
一直在何素雪身后充当隐身小尾巴的方灵卸下药箱,快速布置好一个小手术台,与何素雪一人占一边,开始忙碌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何素雪才想起未来相公,怎么没听见动静了,转头找人,林志通告诉她:“赵将军进去睡觉了,让你回去的时候再喊醒他。”
何素雪也有两天一夜没睡了,眼睛涩得很,不时要用冷水洗脸刺激自己保持清醒,为了能让师傅睡个好觉,何素雪甩了甩发酸的手指,招呼下一个。
常得贵是踩着饭点起床的,发现赵本真睡在自己帐篷里,他有点茫然,“这小子啥时候来的,自己没帐篷么,跑这来睡。诶?不对,一定是跟雪姐儿来的。”
师傅大人冲出帐篷,看见小徒弟娇小的身影淋浴在血红的夕阳下,温柔安慰着痛哭流涕的伤员,心里一下胀得满满的,全是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