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唯一从隔离院带出来的,就是那瓶珍贵的痘痂了。
何素雪去洗澡的时候,还有点担心,常得贵亲自送她进了一个小院,又让两个丫鬟服侍她洗澡,何素雪才喜笑颜开。
半人高的大浴桶,芳香诱人的药汤,何素雪两眼放光,三下两下把自己扒光就跳进了桶里。
一名丫鬟用火钳把脏衣物挟进一只藤筐,立时送出去烧毁了,另一个丫鬟端了洗漱用品,摆着小蛮腰走到桶边,告声得罪,细细帮何素雪洗刷干净。
这丫鬟工作很负责,很细致,保证每一根毛发丝都搓干净,每一个手指头都刷到位,那叫一个仔细,简直想把何素雪扒下一层皮来。
当丫鬟的手指滑过肚脐,准备向下发展,何素雪两腿一夹,逃了开去,咯咯笑道:“姐姐,我怕痒,还是我自己来吧。”
丫鬟早得了主人吩咐,千万不要得罪这个小何大夫,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吧。
丫鬟行礼退出,何素雪把自己泡进水里,默默地想一会心事,直到听见常得贵的声音,她才快速擦洗身子,站到地上又拿桶里备用的药水冲洗几遍,压抑顿去,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轻松。
屏风后面的条案上摆放着新衣物,何素雪一看,傻眼,“怎么是女装?”
转念一想,师傅用心良苦,含着眼泪泡穿上各种名堂的衣物,用帕子把湿头发一包,出去了。
门外的常得贵又惊又喜的样子,“你这孩子,怎么头发也不擦干就跑出来了,仔细着了凉,快快回去。”
小丫鬟也是掩嘴惊呼,怕小何大夫因此生病,主人怪罪下来,忙忙地请何素雪进屋,坐在火盆边,缓慢轻柔地帮她擦头发。
完了之后给她梳了双丫髻,扎了两朵珠花,戴了一对小巧可爱的珍珠耳环,一晃小脑袋两颗珍珠就会滴溜溜转,煞是可爱。
珠花耳环,丫鬟言明是当家夫人高卢氏所赠,这礼物不算过分,何素雪也就受了,后来又见丫鬟从荷包里摸出一条顶她拇指头那么大的东珠手串,小何同学不淡定了。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劳烦姐姐回禀高夫人,这番心意小何心领了。就这样吧,谢谢你为我梳头,再见!”何素雪说着,不等丫鬟反应,便窜出房门,寻师傅大人说话去了。
常得贵牵着小徒弟,一边走一边歪头打量,“我家雪姐儿这么一打扮,不知要吓坏多少人。”
何素雪撅嘴,“这是师傅嫌弃徒儿的节奏咩。”
常得贵得意地笑,“别瞎说,主要是我家雪姐儿太漂亮了,我怕闪瞎他们的狗眼。”
“师傅大人,您可真不客气。”何素雪不自在地抚抚粉色掐腰小袄,又摸摸大红色丝绒面雪狐皮披风,全是绣技精湛的折枝梅花,既应景又漂亮,还暖和,太心水了有没有?
扬眉吐气啊,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蓦地,何素雪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忙拽住师傅,“师傅啊,这样一来,徒儿的身份就没法瞒下去了。呜呜呜,徒儿不想离开师傅,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