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衍见此大怒,命人掌执素的嘴。t/施刑的宫人将执素拖到羲和宫的院子里。只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柔雅面上便闪过一丝不忍之色。
行刑还不到半柱香的时候,只听执素在殿外含混不清地叫道:“求皇上饶命,奴婢有隐情相告。”
文衍尚未开言,李银笙便懒懒地道:“能有什么隐情呢?叫那宫人上来说说看罢!”
永彰也对文衍道:“既是如此,便命这宫人进来陈情,如果胡说八道,再罚便是。”
文衍脸色阴沉,但是还是却不过永彰的情面,命人将执素唤进来。
此时执素两侧面颊已经高高肿起,嘴角边有一丝血迹。她一进殿,便普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含混不清地道:“皇上,奴婢有隐情相告,求皇上看在奴婢乃是逼不得已,饶奴婢一条性命。”
“你说——”永彰越俎代庖地发话了。文衍立刻在后面加了一句,道:“若有半句虚假,则接着行刑!”
“是,”执素定了定心神,说:“启禀皇上,其实是县主命令奴婢,将那蜡丸中的字条吞下去的。”
“刚才奴婢随县主从宫外回来,县主说怕她此次出宫会被人问起,一旦问起,县主就会说乃是有人递了蜡丸相邀。但是县主命奴婢将她递出的字纸吞下去,这样就无证可查了。奴婢,奴婢刚才吞下的,乃是县主以前所写的一张字纸,不是什么蜡丸密信啊!”
永彰奇道:“那你为何又将这隐情吐露了呢?”
执素哭道:“奴婢,奴婢不敢欺瞒皇上……”她这么一说,文衍立即朝她恶狠狠地一瞪,执素恐惧之下,突然号哭道:“皇上饶命啊!奴婢受不住刑了啊!”她突然就如捣葱似得在地上连连叩首。说:“皇上,皇上,奴婢说了实话,求皇上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吧!”
李银笙便轻轻地颔首,说:“这样听来似乎也有些可信!”
永彰便接着问:“那你说,今日你是在何处寻得柔雅县主的,彼时柔雅县主又在做什么?”
柔雅忍不住便开口:“执素,不许信口雌黄——”
李银笙微微一笑,道:“柔雅县主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执素还未开口。你怎知她是要信口雌黄?”
柔雅冷笑一声,说:“我今晨被人骗至宫外,眼下连唯一的证物都被这贱婢给吞了。我还能指望她说出什么好话来?”众人都知道柔雅说话素来文质彬彬的,此时连“贱婢”这等言语也骂出来了,想必是心中恚怒已极。
奇怪的是,太皇太后原已经半闭着眼,养神养了许久。听了这句话,反而睁开眼,嘟哝了一句,“丫头不急……”
永彰没听清,问了一句:“太皇太后,您说什么?”
却久久再无声息。过了一阵子,一阵浅浅的鼾声传了过来。
李银笙幽怨地瞪了永彰一眼,似乎在嗔怪他将太皇太后请来坐镇。文衍却赶紧招呼太皇太后的随侍宫人。将老人家扶到羲和宫内的卧室去休息,并且对所有人说:“都轻一点,太皇太后昨日劳累了一天,今日需要好好休息。”
羲和宫中原来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变了和风细雨,任何人都不敢高声大气。唯恐惊到了那位宫中最为尊贵的老太太。
半晌,永彰才发话。“执素,本王在此问你,不许……有半点虚言!”
执素一边叩首一边应了,永彰这才问道:“你今日跟随柔雅县主,见到她究竟去了何处?”
执素便说:“今日一早,县主便出了门,后来因……宫中出了事,奴婢奉命去寻县主,结果奴婢找了好久,是在宫外御用戏班的驻地见到的县主。”
她口中“御用戏班”四个字一说出来,宫中立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李银笙坐在椅上说:“果然如此!”而柔雅却冷笑了一声,没有出言。
永彰又问:“县主去戏班驻地作甚?”
执素迟疑了一阵,才吞吞吐吐地说:“奴婢见到,见到县主在与戏班的班主商谈,要赎出一名武生的身契。县主给了那班主二十个金珠,要班主将那武生的身契交还给那武生,任他自由来去。”
“你可知那武生的姓名?”永彰问话又流利了起来。
执素低着头,道:“奴婢在旁听了一耳朵,那武生叫做赵惟一——”
听到这个名字,柔雅心中冷笑——“难为这些人竟然还真的找出了这么个人,以为我是萧观音么?”不过她此时肃容,已经大致明白了整个局是如何布下的,想必御用戏班班主那里,也早已打点好,文书,甚至宫中出来的金珠都是准备好的。只待永彰一声下令去查,种种对自己不利的证物就立时会呈上来。
不行,不能这样,要将局面扳过来,不能一味顺着对方的路数走下去。
柔雅目光灼灼,看着执素,终于叹了一口气,说:“执素,如果我愿意饶你一次,你愿意说出背后指使你那人是谁么?”她顿了顿,道:“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揭发你的谎话。”
执素先前曾见到太皇太后一副向着柔雅的模样,又见柔雅言之凿凿,心中已经开始着慌,但是她还是将她所知这次的计划前后想了一想,觉得柔雅并无“破局”的可能,于是硬下心肠,嘴上强自说道:“奴婢,奴婢只是不敢欺瞒皇上……才将真话说出来,县主,求县主高抬贵手,饶过小的。”口口声声,仍然是将矛头指向柔雅。
柔雅叹了一口气,从袖中又取出了一枚蜡丸,打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