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璐顶着红肿的双眼回家时,洪欣正坐在沙发上叹息着。她手撑着额头,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听到脚步声,才费力的抬起眼皮,看是晚归的女儿,她忍不住责备出声,“你这死丫头,一大早就出去,这么晚才回来......”
本就情绪低落的李安璐,此时闻听洪欣的话更是心生厌烦。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真希望没有这样的母亲。她打算不予理会,于是抬起步子往楼上走去。
只是,没得选择啊!在余光瞥见洪欣那张苍白的面庞时,李安璐还是心软了:毕竟,血浓于水就是这样,断着的骨头还会连着筋。
她倒来一杯水上前递给洪欣,“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老是这样怎么行......”
洪欣只抿了一口就将杯子重又递给了她。“妈妈身体好的很不会被几个梦就吓怕了。”她喘口气,明显的一阵心有余悸的样子。
望着被梦魇折磨的母亲,李安璐不禁问道,“你到底梦到了什么?”真是想不通,到底是多可怕的噩梦,会硬生生的令如此张扬跋扈的母亲彻底的精神瘫痪?
洪欣一副不愿再提及的模样,“只是两个自不量力不值一提的女人罢了。”
真是如此吗?“既然这样,明知道是不值一提,又何必放在心上,忘了就是了,何可这样折磨自己。”
若真是能忘倒好,可关键是,白天可以勉强忘记,但每每深夜,梦魇就像恶鬼一般纠缠着,那凄厉阴森的画面是想忘也忘不掉。洪欣叹口气,一阵晕眩又重重的涌上脑门......
“该不是,你梦到了李丝柔母女?”李安璐猜测着,虽是问句,但是洪欣面上的错愕已经证实她的疑问。
到底,人不得作恶。或许这世上真的有灵魂,否则,那枉死的李思柔母女又为何总缠着母亲不放?
被看穿的洪欣明显的焦躁起来,“哼,那两个贱人活着我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死了倒来装神弄鬼......”
“妈!”李安璐起身愤怒的打断洪欣的话,“你为什么还不明白,人若真的问心无愧,区区噩梦又怎会伤得了你的身体?”
“问心无愧?这世上谁能做到问心无愧?”
李安璐一时语塞,是啊,连她自己爱映冉的方式都见不得光,她有什么权利来教训高高在上的母亲。
“那到底,为何你们非要置李丝柔母女于死地不可?我们完全可以通过法律的途径光明正大的成为一家人,为什么你们非要生生残害了她们的性命,才觉得没有后顾之忧,理所当然?!”李安璐一口气吐出压抑在心底的不快,她真的好累,她想要光明而不是偷偷摸摸!
洪欣怒目瞪了她良久,才缓缓说道,“大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管,更何况,她们已经成了孤魂野鬼,就更没什么好怕的。”洪欣说完便利落起身往楼上走去。
客厅里忽然只剩下李安璐一个人。盛夏的夜,竟然异常的冰冷。
第二天一早,李安璐便起身往车库走去。她很少开车,除非是有什么单独的,或者重要的事情。
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薄雾笼罩着的别望山看起来更为诡异。b座45号,不得不来,却又必须要来的地方。
李安璐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她的步伐忽然错愕的定格在原地。那墓碑前的身影......竟是......沈倾城!!!
见她将一束百合放在碑前,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只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墓碑,嘴上还轻声的说着什么,这样的画面,像极了在与许久不见的亲人嘘寒问暖一般。李安璐看到傻眼,手上一大捧的菊花瞬间掉落在地上。
包装花束的塑料纸声摩擦了几下地面,声音虽不大,但在这样的清晨,这样静逸的地方却显得尤为刺耳。这声音也恰到好处的惊动了沈倾城。她起身回头一看,明显的也是身子一阵僵硬。
但沈倾城没有慌神,李安璐只是个小角色,不难对付。她的僵硬来自于被突然的撞见。沈倾城站着不曾动弹,冷冷的注视着十米以外的李安璐。
李安璐有些张口结舌,就连最基本的问句她都忘记怎么样表达,最后,她竟然愚笨的说了一句,“好巧”。
呵,巧什么?人家沈倾城又不是杀人的的女儿!
沈倾城不以为然,她猜想李安璐大概是知道了李丝柔的存在,否则,没理由她会这般做贼心虚。
真是奇妙啊,每次的胜利都是躲在“沈倾城”的躯壳下的,此番竟能站在母亲的墓碑前,亲眼看李安璐那一脸的惊慌失措,倒真是有点大块人心。“你怎么会来这里?”沈倾城出口,她巧妙的由被动变为主动。
“我......我只是过来看看。”此时的李安璐心思全在怎样解释沈倾城的再次发难,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败局已定。
“沈倾城,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声音并非出自李安璐。呵,多有标志性的声音啊,洪欣!
厚厚的粉底液遮不住洪欣憔悴暗黄的面孔,但她那天生的习惯用下巴看人的嘴脸倒给她增添了几许生机。“沈倾城,你跟萧眉那贱人是什么关系?”
“贱人?”哼,有你贱吗?“我恰好认识李丝柔,与她是旧识,你说我与她是什么关系?”沈倾城面不改色的反问。
又是见鬼的旧识朋友!无从查据又漏洞百出。
“这么简单?”洪欣冷哼着。完全没有绚丽灯光下,那被关系利益镀上金光的客套和虚伪。
“要不然怎样?那你呢,一大早的,尾随着女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