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竹起身刚要离开,似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倾城,昨天宇赫打来了电话,他说找你有事,打的手机又不通......”
宇赫?他有事的话,应该就是离婚那件事了吧?“我知道了。”
安雪竹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年轻人的事怎么说呢,哎,由他们去吧,总之,只要她的女儿好好的就行。
沈倾城起身往对面衣橱走去,好像手机在那里。
嚯,40多通未接来电,全是上官宇赫。
沈倾城回过去,那头只想了一声就被接起。“倾城。”他的声音充满着急,但更多的是惊喜。
怎么办,宇赫,请你忘了我好吗?
“你找我?”
“......我们见个面好吗?”电话那头的男人低微的请求她。
“好。就在诗缘吧......”那是芷兰最喜欢的地方。
晚九点,不知是不是夏夜的原因,竟感觉不到一丝冷情,大街上的人群反而多过白天。沈倾城一眼就望见一身银灰色西装的男人。
只是,几日不见,他怎么憔悴了好多?竟也留起胡渣了?
落座后,沈倾城首先打招呼,“嗨。”
上官宇赫不语。
“请问先生需要点什么?”服务员上来问道。
过了一小会,上官宇赫才说道,“跟她一样的,再来一份。”
“好的请稍等。”
沈倾城望着上官宇赫,心里满是歉疚。“我点的都是芷兰最喜欢的东西......”
“......”
“你真不该这样对芷兰,她是无辜的,是受害者。”
“......”
服务员送来餐点之后又离开。
“我不爱她。”上官宇赫闷闷的说道。
“一样的,我对你,也不是爱。”沈倾城淡淡解释。
“所以你狠心找那个律师来跟我谈离婚?!沈倾城,我上辈子到底欠你什么?”男人郁闷的低吼着,引来旁桌的注意。不过大家随即又接着各自的话题。
情侣嘛,闹别扭很正常,不足以围观。
“宇赫——”沈倾城不知是不是感冒尚未完全好,她此刻竟有些头疼。
“我已经签字了,所以你很高兴吧?”
果然,映冉出马,一个顶俩。这是哪门子的变态效率,离婚哎,到底要不要这么快?不是说一个星期吗?怎么才三四天就......人家说宁拆一座桥,不破一桩婚。哦等等,映冉破的这桩婚完完全全是为了成全他自己!
这回换沈倾城无语。她的表情很奇怪,好像现在出轨的是她一样。而上官宇赫则相反,一副理屈的忿忿不平。
“你们很快就会结婚了吧?”上官宇赫自言自语的问。
“没有,你别多想。”
“是吗?”上官宇赫竟嘲笑起来。“沈倾城,我与你结婚一年,床都没跟你上过一次,你说我是不是天底下最窝囊的男人?”
“......”
不是只有在床上,才能证明一个男人是否威武的啊,这是没有根据的说法。
接着是很长的一阵沉默。
“宇赫,你应该去看看你的母亲。”或者,你该出去走走,散散心,这样,我对你的伤害就不会那么无处不在了。
“她都已经再成家了,我这样的多余品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上官宇赫颓败的说着。
“不是这样的,你母亲......她是得了绝症,打算一个人在国外死去。”
上官宇赫抬起头,一脸的不信。
“是她亲口跟我说的。她拜托我不要告诉你,但是我觉得,母子一场,你总该见见她最后一面......”
始终没再听见上官宇赫说一个字,他只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那杯冰镇奶茶,久久不能释怀。
最后,又是沉默的离别,黯然的散场。
沈倾城快回到家时,接到了覃映冉的电话。
“你在哪?”他首先问。
“嗯......快到家了。”
“我在你家门口。”
果然,映冉的车子出现在沈倾城视线中。她出了出租车以后,在原地僵持了一会,才上了他的车。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办事效率真令人嗔舌。”
“谢谢你的夸奖,我只是急不可耐想与你牵扯不清而已。”是啊,牵扯不清,覃映冉不介意剪不断理还乱。
沈倾城望着黑暗中他的侧面,不知为何,她竟然感到一种陌生。她明白了,他是想拿婚姻来惩罚她!
“我们去一个地方吧。”
这时候覃映冉面上闪过一丝异样。
“走吧,那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地方。”
覃映冉一路狐疑的开车。他很郁闷,此刻他不是应该狠狠抱着这女人然后撕扯着她的唇,向她高调的宣布他即将跟她结婚这件事吗?可现在为何要听她的摆弄?
直到眼前呈现出一栋有些陈旧的居民房时,覃映冉心里的感觉才得到证实。他知道,今晚,他做不到向她开口说结婚这件事了。
因为女人满脸满眼的伤痛深深戳刺着他的心,很痛很痛......
随着沈倾城走进屋内,瞬间一股霉味扑鼻而来,连带着很多灰尘纷纷钻进鼻孔。这是什么地方?
罢了,总之沈倾城有钥匙,这就不算是私闯民宅。
开关一按,客厅内有昏黄的灯光播撒开来,多像母亲的怀抱,依旧等着晚归的孩子。沈倾城望见桌上的四菜一汤,早已发霉干瘪,思绪不禁回转到一年多前......
草草两个矛盾的词足以概括她的前生,平淡又惨烈!
是啊,一辈子的平淡,却换来惨烈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