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赶紧办正事先。”楚兄不想再在这事情上浪费时间,果断转入正题。
于是我们往小黑屋那走去。来到小黑屋门口,我抬头望去,“慰-安室”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下竟然熠熠生辉,让人不敢直视,我赶忙拿手遮住反射过来的阳光,才注意到那三个大字下面还有五个暗红的小字——“为人民服务”——在“慰-安室”三个字的下面就如同阳光下的阴影般,渺小地让人很轻易无视掉。
“进去吧。”我彬彬有礼地对楚兄说道。——鬼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发挥自己的大无畏精神,一马当先,让别人踩着他的尸体前进,而这个人楚兄来当最好不过了。
“不不不,还是江兄你先吧。”楚兄也客客气气地回道。
“不,你比我大,长幼有序,你先。”我回敬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做哥哥岂有不让弟弟之礼,你先进去吧。”看来楚兄也很不愿意进去。
“楚兄,你担心什么呢?没什么的,你看那些人都是笑逐颜开的。进去吧。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在里面大叫就好了,我在外面立马就会进去救你的。”我不屈不饶地说服着。
“不不不,还是你进去吧。”楚兄不屈不饶地反抗着。
“不,你进去。”
“你进去。”
。。。。。。
就在我们推推搡搡,谁也不想打开那个门的时候。
“你们两个够了么?”忽然有个抱怨的声音传来:“两个大男人,磨磨蹭蹭什么呢。”
说这话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她一脸怒气:“婆婆妈妈唧唧歪歪地杵在门口干啥,不想进就别进去好了,别在这里碍眼!”
我和楚兄悻悻相视,不再推搡。
我和楚兄同时做了让步,我伸出左手,楚兄伸出右手,打算推开那扇门,然后一起进去。
可是两人两只手刚按到门上,那妇女又嚷嚷起来了:“你们是聋的还是傻的,我的话你们听不懂是吧?”
我微笑着看着她,歪着头表示不解,同时暗暗把左手缩了回去,放在背后,狠狠地握了握,下次她如果无理取闹,那么我会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楚兄满脸愠色地看着她。
那妇女倒是没注意到我们的不满,继续嚷道:“别挡在这行不?里面还有人咧,等里面的人出来再说行不?知不知道规矩的你们?”
一连串的抗议不停地刺激着我们的耳朵,但是我们毕竟理亏,而且重要的是旁边还有其他人在,我们不方便动手,于是我和楚兄压住心中怒气,站到一边去。
过了没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不出意外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心情喜悦的十五六岁少年,脸色因为高兴而微微泛红。
他出来后四处张望着,同时不停地大声喊着:“他支持我们,它支持我们,不管怎么样,他支持我们。”
那刚才对着我们嘶吼的妇女此时也满脸通红,显然是高兴得不知所措,双手不停地摩擦着。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少年立刻就蹦到妇女面前,张开双臂把妇女紧紧拥抱。
那妇女面色潮红,竟然十八岁少女般羞涩,被少年这么一拥,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我和楚兄看得一愣一愣的,旁边等候的人也唏嘘不已。
我捅了捅身边楚兄的胳膊:“看看情况,围观下,待会再进去。”
楚兄也是个好事的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少年和妇女拥抱了许久,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我很感慨神父的能力,竟然能让含蓄的人们如此大庭广众下赤裸裸地表达爱意,他实在是很有一手。
妇女娇羞地望着少年:“神父他到底怎么说?”
少年还是止不住地笑容满面:“神父说,身高不是距离,长相不是问题,年纪更没有关系。”
“真,真的?!”妇女听到这句话,高兴得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小的怀疑声中掩饰不住满心的激动。
“真的,他让我们勇敢地爱。然后跟我讲了个故事,什么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关于苹果和蛇的故事的,虽然我不知道他说什么,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而且我也找到了我要的答案,那就是你。”少年含情脉脉地看着这个比他大二十岁左右的妇女。
那妇女又含羞地把头低了下来,跟刚才对我们的态度有着天差地别,此时如同一朵容不得一点风吹雨打的花蕾般——只是枝叶老了点。
她小声地问了一句话:“你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么?”
那少年紧紧地抱着她:“说了,我都说了,不该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神父说了,要做别人想不到的事,做别人做不到的事,做别人不想做的事。”
“是么?”也许是幸福来得来太突然太猛烈,那妇女还是有点迟疑。
“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神父更不会骗我们!刚才我进去之后,他一直鼓励我们大胆做,大胆爱,不要有太多世俗偏见,他支持我们。”少年把她抱得更紧了。
那妇女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疑虑,也紧紧地抱着少年。
好一会儿,那少年才推开了她,两人四目相对,少年用一种坚毅的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那妇女:“其实,即使神父他也不支持,即使全天下都否定,我也会跟着我的心走。你是我的!”
那妇女脸色泛红,轻轻地低下头,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