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韩肃赶栈。幸好看到远处林中有微弱的灯光传来,进入林中,看到是一处人家。略微打点。租下了这处偏僻的房舍。韩肃推开竹栅栏领着云烟和夜鸢进入。
房中很暗,韩肃摸到烛火,点燃后光线也有些昏暗,但却给房中添了一丝柔和的色彩。韩肃转头对云烟说道:“今日只能委屈小姐了。”
云烟打量房中的摆设,农舍虽不大,收拾的却极其清爽干净。桌椅床凳都是木质的,摆放的错落有致。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对韩肃笑着说:“不委屈,这里已经很好了。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了,我已经不是云府的三小姐了。”
韩肃执着的回答:“小姐永远都是我心中的小姐。”
云烟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上竹帘前:“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小姐了,爹爹说,我也不是云烟,呵。以后我就叫云轻尘吧,依旧姓云,尘埃的尘。”
韩肃看着云烟的背影,却并未说话,转头看向侧间的一个房间,说:“小姐饿了吧,我去准备晚饭。”
夜鸢拿出马车上的行李,准备放于卧室。云烟伸手接过帮忙,夜鸢硬是不肯,云烟无奈,只得看着她一阵忙碌。
不多时,行李已全放好,云烟取出行李中的医书,摆放于桌子上。借着灯光就读起来。夜鸢看的云烟静默读书,转身走向了厨房。
夜鸢站在房前,看着在忙着生火的韩肃,心中一阵纠结。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抬步进入,蹲在他身边,悄然开口:“我来帮你吧。”
韩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淡的俊容上毫无表情,也不理会夜鸢,起身去外面拿菜拿米。
夜鸢抬头看着韩肃,脸上不由得闪现失望,但随即又恢复正常,夜鸢冲着韩肃的背影小声开口:“我一定会让你原谅我的,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说完满怀信心的重重点头,一低头,看见面前的炉子,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侧着头思索:“这个,生火是怎么生的?”
韩肃步入屋内,一阵浓烟迎面而来,急忙走至炉旁,正和刚起身的夜鸢撞了个满怀。
夜鸢拉着韩肃,抹了一把脸,苦丧着脸道:‘怎么回事?好像点不着。”
韩肃脸上一阵黑线,但又看到夜鸢脸上黑呼呼的一道道烟灰,又不忍发火了。伸手推开夜鸢,掏出身上的火折子点燃枯草,随即有条不絮的加柴火,火势蹭的升起来,映的幽暗的厨房也有点明亮,通红的光照在韩肃的脸上,俊容上也不似那么冷淡。夜鸢扯了扯韩肃的衣角,伸出大拇指,笑着赞道:“你好厉害耶。还会生火。哈哈”
韩肃听的这话,一阵无语。冰冷的撇了一眼夜鸢,转身去收拾锅灶。
夜鸢翘着嘴角,暗自呢喃:“哼,又变回冰块脸了。”随即又屁颠屁颠的跟上韩肃。
韩肃听的身后的脚步声,表情越加冰冷,她不在房中照顾小姐,跑来这里捣乱干什么,还指望她那样能成功的做一顿饭吗?转头看着她,刚想说话,就看到夜鸢小心的退一步,然后毫不知情又准确无误的撞到后面的橱柜,哗啦的一声响,柜中的碗筷迅速的摔在地上。
韩肃身形一转,快速的接住最后三个碗,起身看着夜鸢,俊容上布满阴沉,“你还能干点什么?”
夜鸢抬起头,不甘的回视他:“我从未做过这种事,你干嘛这么凶!”
韩肃俊脸一沉,冷冷的回道:“若不会做事,就不要连累别人!”
听的这话,夜鸢心中顿时涌上一丝苦涩,眼中也泛着朦胧的泪意:“连累是吗?没错,韩妈的事确实是我连累了你和小姐,我很抱歉,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我也在努力的赎罪。为什么你就不能原谅我?韩妈的死,你只知你难过,可是你又想过我?我也会难过,我还会自责。我忏悔过无数次,要是没有我,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要不是我,或许小姐还快乐的生活在相府,也不会被赶出来,害的有家不能回。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成为孤儿。这一切,我都知道,即使我痛恨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即使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了。所以,我只能继续赎罪。我抛弃自己的自由,认小姐为主,终身不弃。我还发誓,可以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这些,你可知道?
韩肃看着低声呜咽的夜鸢,她说,为了他,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心中一阵惊骇,从小到大,从未听过这种话。感动的情绪慢慢在心底翻涌。听着她刻意压低的哭泣,浓眉一拧,他本是无意间说的一句话,也没有其他的意思,没想到竟让她多想。而且他也知道这件事也并不是她的错,是娘自愿为她挡那一刀的。可是,他几乎很少和女孩子说话,更别提安慰女孩子了。韩肃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哭突然让他有种无措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自己惹哭了她吧。
云烟听到声响,刚走到厨房就看到夜鸢低头抹泪,韩肃一脸求助的望着自己,叹气摇摇头,走至夜鸢身边,半拥住夜鸢,抬手擦掉夜鸢脸上的泪水和烟灰,轻声道:“鸢儿,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把所有过错都榄在自己身上,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命。我们三个都已经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了。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更要好好的。化悲伤为力量。我们都没有家人,那我们三个就是家人,我们没有家,那就四海为家。这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的一处容身之所。只要我们团结一心,那什么困难都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