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地大物博,又赶上经济改革,每日各种新奇事儿层出不穷。如今,古玩贱价的新闻已然是昨日黄花,时下最流行的话题是包治百病的气功大师,和身边的谁谁下海做生意,才几个月就赚到了够花半辈子的钱。
所以,当人们看到雁游这个名字再度出现在头条时,第一反应是有点眼熟,但需要想一想才能记起他之前做过什么。
再看新闻,发现这位小同学最近成立了一家私人古玩修复兼展览馆。有意思的是他展出的不是自己的收藏,而是别人的——凡是流落海外的华夏古玩,如果带回四九城并愿意放在展览馆展出十天以上,都可以免费修复,并终身保养。
看了这则新闻,人们只顿大开眼界:感情那些老古董的瓶瓶罐罐同电器家具一样,也需要时不时保养一下啊。再一看,原来这家展览馆没开在新建的现代写字楼,而是老城的一幢大宅子,瞅着照片古色古香的很有味道,又不收门票,哪天得空去参观参观好了。
至于修复这一条,一般人都选择自动忽略过去:家里年代最久的当属老头老太,有什么毛病只有医院能“修”。
对普通人而言,这家展览馆不接地气。对业内精英而言,雁游只是个虽然有点名气但展现实力不足的小辈。
于是,理所当然的,展览馆正式挂牌的第一天,除了身边的亲朋好友,还有被鞭炮惊动的邻居前来捧场看热闹之外,再没有别的客人登门,一整天下来,门可罗雀。
不过,这种情况倒也在雁游预期之中,所以既未感到意外,也不觉得沮丧,甚至反过来安慰郁闷不已的慕容灰:“虽然早有这个打算,但我原本打算毕业后再成立。不出意外的话,到那时候我应该已经积累了一定的资金与人脉,能保证维持展览馆的运作。现在提前开设,根基不足。如果客如云集,那才是咄咄怪事。”
慕容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些你都跟我说过了。但现在我担心的是,一点知名度都没有,你的计划能成功吗?我爷爷手里有几件老物件,要不让他拿过来给你捧捧场?”
雁游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些都不需要。这里只是一个道场罢了,也可以说是戏台。我们现在只要让别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就好,等时机一到,再利用它推出那件东西。无论客人多寡,都不会影响那件东西的价值。”
这些安排慕容灰也知道,但关心则乱,事到临头反倒不像雁游能沉住气。当下听雁游又解释了一遍,不禁为自己的毛毛燥燥感到不好意思,便趁势转移话题:“小雁,英教授和陈教授他们都在帮忙修复壁画,我也可以的。”
“你?”雁游偏着头打量了他一番,最后指指一旁被刷得油板,“你先学会刷桐油再说。”
几天前英老听雁游说完计划后,马上决定暂不离城,一切照雁游说的办。
计划的第一步是把雁游早想好的修复展览馆开设起来,那么就需要场地。众人正为房租来源犯愁时,慕容灰一脸壕爽地说,场地费用他全包了。
他提供的地点自然是城里的祖宅。打扫出一个闲置的跨院,再把密室里古色古香的小玩意儿拿出来摆上,根本无需再另行设计布置,就是一处混然天成的古韵展馆。
雁游近来都没空去淘货捡漏,来到现代,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修复别人的藏品。但毕竟是自己主管的地方,拎包进场,没有一件东西属于自己,对收藏者来说总是不大得劲。
想了想,雁游便把当初改建新房时、从房梁上拆下来的花梨木隔板给运了过来,打算在宽大的堂屋里搭出一间工作室。等将来客人多了,可以现场演示一些古玩保养手段。
正如金器铜器,以及有彩绘的物件要定期进行防氧化保养,木制品也需要保养。慕容灰自告奋勇地抢过了涂桐油这道工序,结果做得七零八落,让雁游看得直摇头。
被嘲笑的慕容灰讪讪说道:“咳咳,那个,术有专攻。这种精细活计我不在行,但你让我传递的那些消息,我可是一个字也没改,设法传到了日不落。估计现在弗斯科已经在跳脚了吧?”
“他不至于跳脚。那些流言我故意编得破绽百出,目的是——”
说到这里,雁游突然看见有人进来,便警觉地改了口:“哪位——啊,莫小姐,你怎么来了。”
来人赫然正是最近在四九城玩得不亦乐乎的莫兰兰。在参观过故宫后,她宣布要找大哥把外派地点改为四九城,这样的话,以后每周都可以参观那些美轮美奂的珍宝。
进门后她四处看了看,见除了雁游和慕容灰之外并无他人,看样子连早上来捧场的人都已离开了,顿时叹气道:“雁小弟,我早说要找人来给你捧场,你偏不要。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最后还是找了爷爷帮忙。来,这该是你接的第一单生意吧?它对爷爷有特殊意义,小心一点不要弄丢了。”
慕容灰插嘴道:“放心吧,我从老爸那儿搞了最新电子防盗设备来,绝对不会有问题。”
虽然暂时还不需要人气,但对别人的好意雁游从来都是心怀感谢。
道了谢接过东西一看,却小小吃了一惊:手里的这只盒子竟是当初他卖给莫先生的那半只首饰盒。带回港岛后,莫老应该是另外找人修缮过,重新雕制了一个上盖,并在七星处镶嵌了淡色米珠,装点得十分漂亮。
还没来得及打开,只听莫兰兰又问道:“啊,都忘了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