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菱托二夫人帮忙留意,给徐若兰和徐若霜找个好人家,早些定下来,不然一直这么拖着对谁都不好。
二夫人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五城兵马司的西城指挥使赵大人有个二十岁的儿子,是长子,人也长得不错,因为赵太太去世,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回老家守孝三年,婚事这才耽搁下来,赵大人求到了你二伯父这里,让他帮着说一门亲事,你二伯父哪里懂这些,又交给了我,我正为难呢,你回去和你婆婆商量商量,若是嫌弃人家门第,那就不说了,只不过人是极不错的。”
陆宝菱喜出望外,又道:“他是长子,将来也可以袭这个指挥使的职位,不用担忧前程,倒是不错。”
二夫人笑道:“说的也是,只是赵太太去世,家里上下都是一个姨娘在打点,只不过他是长子,倒没什么妨碍。”
陆宝菱便去向徐大夫人提了提这件事,徐大夫人没说什么,只叫去问徐大老爷,徐大老爷倒是很是高兴,道:“既然为其母守孝三年,便知是个极孝顺的孩子,可见品性也不错,倒是可以相看相看。”
徐大老爷点了头,若是相看的也不错,那这门亲事真是成了,陆宝菱便舒了一口气,叫人去陆家报了信。
孙姨娘知道了,又来找陆宝菱说话,这阵子她来的颇勤快,不是给陆宝菱做裙子就是做鞋。
陆宝菱也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管孙姨娘身份如何卑微,遇到了子女的终身大事,她就按耐不住了,陆宝菱也是怜悯她作为母亲的一片心,打起精神听她的挑剔:“……要说这门亲事也没什么可挑的,可赵大人既然已经丧妻。那是否准备再娶?若是他续娶了一个年纪轻轻地,却是若兰的婆婆,那若兰可就没有熬出头的时候了,若是那续娶的又生了儿子,不得事事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到时候若兰他们便是续弦的眼中钉肉中刺,赵公子倒没什么,我们若兰可是整日跟婆婆相处的,做婆婆的要为难她,那可是防不胜防的,若是不续娶了。内宅就是做姨娘的当家,难道要若兰向一个做姨娘的行礼?”
陆宝菱笑道:“姨娘您想想,就算赵大人再续娶。生了儿子,与赵公子岁数相差也很大,等那孩子出生,说不定赵公子连嫡长子都生了,等那续弦生下了儿子。说不定还要依靠赵公子呢,那续弦巴结赵公子还来不及呢,再者,您担心赵大人后院的姨娘,可姨娘就是姨娘,赵大人也不是糊涂的。说不定娶了儿媳妇就把内宅的事都交给儿媳妇了,若兰若是嫁过去,不是直接管家了?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孙姨娘讪讪的笑:“是我顾虑太多了。”
陆宝菱笑道:“姨娘也是关心则乱。毕竟还没相看呢,等我二伯母那儿传出话来,看了人再说,我这儿有两匹料子,您若是不嫌弃就拿回去给大妹妹做两件新衣裳。好好地整饬整饬。”
孙姨娘感激不尽的谢了,陆宝菱这才端了茶。
二夫人那儿也送了话来。说赵家应允了,因快要过年了,便约着过了年再相看,大老爷却等不及,偷偷去赵家门外转悠了两圈,总算见到了那位赵公子。
陆宝菱虽没见过,可见大老爷回来时高兴地样子,便知是不错的。
大夫人一直没插手,私下里却和陆宝菱说风凉话:“如今这么高兴,也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她呢,这么兴头做什么?”
这是嫡母和庶女的恩怨了,陆宝菱是做儿媳妇的,不好插嘴,便说起了大年初一宴请的事情:“因是大皇子出生后的第一个新年,皇上特恩准百官朝贺,有品级的内命夫人也可去皇后宫里请安。”
大夫人点头,隐晦的提了提大皇子的事:“大家心里都明白皇长子的生母是谁,可如今既抱给了皇后抚养,那他就是皇后的孩子,程家才是他的外家,你虽是做姨母的,也要按捺着自己的性子,越是这样人多的时候,越是要注意,别被人抓到了话柄,到时候反连累的倾贵妃跟着有了不是。”
陆宝菱心下黯然,应了。
要说大夫人这个人,精明也是实在精明,遇到这样的大事就明明白白的,可遇到小事,诸如庶女出嫁的问题,就显得有些愚笨,是明显的大事明白小事糊涂。
今年皇上存心大办,一早就命教坊司排练歌舞,还将凝香殿和云清殿收拾了出来,到时候诸位诰命夫人在此宴饮,只怕偌大的宫殿都要挤得满满当当。
此时陆宝菱也忙的团团转,因到了年下,先是预备了过年的新衣裳,又要看采买处开的单子,还要定下大年三十年夜饭的菜色,又要指挥人府里上下的扫尘,贴对联,贴窗花,简直一刻也不得闲。
反而是徐广庭,过年衙门封印,闲了下来,也不出门会友,整日呆在家里,或是看着陆宝菱忙,或是去给大夫人请安,或是陪着徐老夫人念佛,着实自在。
一直忙到了腊月二十九,所有的事情差不多上了正轨,这才有功夫歇一歇。
陈家这个年是过不成了,只怕开了春这丧事才能结束,就算是过年期间也停止了一切宴饮,也没有给各家送年礼。初一晚上的宫宴陆靖柔也没有出席。
陆宝菱一进宫就先去看望陆宛君,陆宛君正在按品级装扮,见了陆宝菱有些诧异:“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陆宝菱环视凌波殿,宫女垂手侍立,安静规矩,桌子上窗台上摆着含苞欲放的水仙花和梅花,一看便是精心培育的,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