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菱现在觉得韩舟除了横行跋扈外又多了一个优点,那就是死缠烂打,那日陆宝菱讹了韩舟一顿饭,又去珍宝阁转了一圈,瞧中了好几件古董叫韩舟付钱。
韩舟一脸肉疼又不敢反抗,最后还乖乖的把她和周汀如送回了家。周汀如问她和韩舟有什么仇,陆宝菱便把在围场的事情说了:“……他居然还说我是小相公,我看他才会包养小相公呢,真是气人。”
周汀如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难怪呢。”至此便不置一词,陆宝菱觉得周汀如根本没把韩舟放在心上,周家一直以诗书传家,最重规矩礼仪。
在周汀如眼里,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她的思想和道德不允许她接受韩舟的私情。韩舟连续几次吃了闭门羹,便以为是陆宝菱从中捣乱,气急败坏的去找陆宝菱算账。
这可是真的冤枉陆宝菱了,她气得直跳脚,指着韩舟骂道:“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才懒得去破坏你的好事呢,再说了,周姐姐不喜欢你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你再出言不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韩舟怒道:“我知道我以前曾经得罪过你,现在我正式向你赔礼道歉,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在周姑娘面前诋毁我了。”
陆宝菱气极,可却看到韩舟一脸的认真隐忍,不由得想起了陈毅宁,便想试试他是否真心,便故意道:“那好吧,你给我磕头下跪认错,我就原谅你,再也不会给你捣乱,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告诉周大人,乱棍把你打出去,从此让你名声扫地。”
韩舟气的都愣住了:“你让我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你一个小丫头呢。”陆宝菱道:“那你就别怪我坏你的好事。”说着转身就要走。
韩舟直跳脚:“你站住,我跪,我跪还不成么。”话说到最后已经带了一丝委屈和妥协。陆宝菱到不相信了:“你为了周姐姐,真的肯下跪?”
韩舟的确不想向眼前这个刁蛮的小丫头下跪,可他已经打听了,周姑娘性情清冷,却和陆宝菱关系最好,要是得罪了她,真的是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他又想起了回京城路上看到的那一道静谧的身影,觉得为她跪一次也值了。
陆宝菱托住了要下跪的韩舟,怔怔道:“你真的肯愿意跪?你真的喜欢周姐姐?”韩舟冷冷看着陆宝菱,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宝菱甩开韩舟,道:“算了,看在你还有一片真心的份上,咱们俩两清了,我不会记恨你了,你追求周姐姐我也不会捣乱了。”韩舟大喜:“真的?”随即迟疑道:“你不会反悔吧?”
陆宝菱叉着腰怒目圆睁:“本姑娘是那样的人么?”韩舟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多谢陆姑娘了。”陆宝菱舒了口气,道:“其实就算我不从中作梗,周姐姐看上你的可能也不大,你知不知道周姐姐最讨厌你这种纨绔子弟了?哼,一无是处,只不过仗着家里的权势作威作福罢了,周姐姐的父亲周大人自幼苦读诗书,最看重一个人的品格,即使如今贵为正四品的京官,却还经常六亲不认,周姐姐和周大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是最看重那些,你呀,周姐姐肯定不喜欢你。”
韩舟有些不满:“难道就我一个人是纨绔子弟么?你是显国公的孙女,平日里男扮女装上街行走,就敢说没做过什么坏事么?最后还不是显国公替你收拾摊子?还有沈墨,他也是宁远伯的幼子,如今也没有什么正经差事,难道他就不是纨绔么?叫我说,这京城的纨绔多了,为什么单单说我一个人。”
陆宝菱被他说得有些脸红,道:“你说的虽不错,可谁叫你喜欢周姐姐呢。”韩舟不禁叹气,陆宝菱说得对,谁叫自己喜欢人家呢,自从那次相遇,周姑娘出手相助,他就一直派人去送谢礼,可每次都被退了回来。
他刚开始还觉得周家假清高,虽然拒收谢礼,回京城后一定会宣扬这件事,没想到回京城半个多月了,半点风声没听到,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才起了结交的心思。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周姑娘有什么好,要论长相,还不如眼前的陆宝菱呢,只勉强说得上是清秀佳人,要说性格,那也真够呛,说起话来一点情面也不留,最是冷酷无情,要说家世,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可他就是被一个既不漂亮也不温柔的小家碧玉吸引住了,更准确的说,是被周姑娘身上的那种气质吸引住了。
陆宝菱看着有些灰心丧气的韩舟,不由得暗骂活该,可又觉得韩舟很可怜。她觉得韩舟就像刚开始喜欢上陈毅宁的自己,心里有点小小的甜蜜,有点小小的期待,有点小小的忐忑,还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怎么就喜欢他了呢。
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怦然心动,什么叫情窦初开,可是,她刚开出的小小的暗恋的嫩芽,甚至连花瓣还没有长出来,就被陈毅宁用一瓢热水给烫死了。
此时看向韩舟,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拍了拍韩舟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会替你说好话的。”韩舟愕然,不明白陆宝菱怎么转变的如此快。
陆宝菱热心的当起了红娘,她先去探周汀如的口风,周汀如正在研究棋谱,见陆宝菱问起了如何和韩舟相识就愣住了,随即道:“也是偶然,韩少爷的船紧紧跟在我们家的船后头,中途在淮安码头停歇的时候,他的船位被一个外路的行商抢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