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宁最烦她说这些。道:“大嫂出身名门,人又精明能干,母亲多倚重些也是应当的,再说了,我又不是母亲亲生,她对你好也有限,你也莫惦记着。”
裴钟本想暗示他若是能早日生个孩子,也有些底气,却不防陈毅宁说这些,刚才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怒道:“她出身名门,是国公府的小姐,难道我不是么?我母亲还是长公主呢。我跟着你过日子,想争一口气,还不是为了你?你别不识好人心,等咱们被大房的人踩倒了你才要甘心是不是。”
陈毅宁不耐烦道:“你能不能把你这些算计都收起来,这不是在裴家。父亲对我很好,母亲也不曾亏待我,这么算计有什么意思,况且儿孙不图爹娘财,该我的我不会让,不该我的我也不会抢。”
裴钟气的手直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怪我?是你暗示母亲你会继承国公府。母亲才答应了婚事,要不然我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又怎么会嫁给你一个庶子。”
陈毅宁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既然嫌弃我是庶子。大可求去,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还用不着你怜悯我。”
裴钟气的大哭,屋子里丫头吓得瑟瑟发抖,都不敢大声说话。陈毅宁越发烦躁,他就知道。他回来是个错误。
林姨娘听说陈毅宁回来,本想找他说说话,却不防听见这一场大闹,陈毅宁掀了帘子出来,便看到林姨娘站在院子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陈毅宁无故的气短了三分,林姨娘过来道:“你又摆什么威风?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裴钟见林姨娘过来了,越发哭的厉害,她对林姨娘这个正经婆婆虽然没有真心孝顺,可平日里礼仪不错,有了好东西也不忘送过去,因此自信她不会帮着编排自己的不是。
果然,林姨娘斥责了陈毅宁两句,陈毅宁都没有还嘴,林姨娘道:“你整日不在家,你媳妇里外的操心,你不说辛苦了,还给她使脸色,这是什么道理?我虽然不能管教你,可告诉了老爷夫人,你这一顿打是跑不了。”
又安慰裴钟:“好孩子,他不知道你的辛苦,我都记着呢,你也别委屈了,他常在外头走,许是受了气,就冤枉在你身上,并不是真的冲你,这居家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他要是有不对的,你只管说,我给你撑腰。”
裴钟擦了擦眼泪:“叫姨娘费心了,我也没有埋怨他的意思,都是妻凭夫贵,我盼着他建功立业,他却说我好算计,可说起来,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有出息自己也跟着沾光,可他说的那些话,只把我当恶人,我实在是心寒。”
林姨娘自然连连称是,安慰了裴钟一会儿,这才叫了陈毅宁单独说话。
没了外人,林姨娘便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不耐烦,可既然娶进门来了,该做的还是得做到,既是联姻,那就得叫裴家人满意不是,你少不得受点委屈。”
林姨娘在内院混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裴钟这样的还是不够瞧,她也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可既是诚郡王保的媒,又对陈毅宁的前程有好处,也只得忍下了。
陈毅宁没有说话,林姨娘道:“你去看你姐姐了?”
陈毅宁缓和了脸色,点头道:“姨娘放心,姐姐和瑞儿都挺好的。”
林姨娘却抹起了眼泪:“都怨我没本事,我当初托人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白叫她们吃这么多苦。”
陈毅宁安慰道:“姨娘别伤心了,如今不都好了?姐姐和旁边院子的楚夫人成了好朋友,日常也有人作伴。”
林姨娘道:“我怎么听说楚夫人的娘家是徐家?陆姑娘不是嫁给了徐家的少爷?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陆家姑娘?”
陈毅宁没有说话,林姨娘道:“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再怎么想也没用,你从小到大,一向不用人操心,如今又是这样的紧要关头,你切莫因小失大。”
陈毅宁点头:“姨娘说的话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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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宝菱和徐广庭回了徐家,商议着第二日去端王府拜见端王爷的事,毕竟端王爷是陆宝菱的义父呢,徐宗政也说该尽的礼数不能省,叫人预备了礼物。
累了一整天,陆宝菱回去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徐广庭反倒有些睡不着,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忽然想起了今天凤荷送来的贺礼,赶忙起身,外头守夜的青荇听见声音,道:“少爷是要茶水么?”
徐广庭悄悄打开了门,道:“你把今天带回来的那个篮子拿过来。”
青荇虽然觉得奇怪,可还是照办了,小小的柳筐篮子,打开以后,里面放着一个鸡翅木雕花的盒子,打开盒子,是一张叠起来的没有装裱的画,上面画着的,是海棠花。
徐广庭心知肚明,他知道在他之前,陆宝菱喜欢的人是陈毅宁,陈毅宁也是个优秀的人,英俊潇洒,身手不错,脑子也聪明,除了是个庶子,其余的都和他不分上下,他虽然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吃醋,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把那幅画藏了起来,然后把摆在桌子上的一碟子点心放了进去,青荇看在眼里,却敢怒不敢言,再加上徐广庭投过去的警告的眼神,更是不敢抬头,只装没看见。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