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四点,安云凤要看店,安幸要跟相机谈恋爱,而顾曲幽坐在店门口闲得长蘑菇。
她实在不明白安云凤那脑子是什么构造的,明明自己儿子有的是钱,她偏要弄一个破店累死累活不说,还一天到晚守寸步不离地守着,搞得整个人都像被绑架了一样。
她是忍不住问:“妈,你为什么还要开店呢?好辛苦啊。”你宝贝儿子不给你钱花吗?
但结果更让她无语。
安云凤笑着说,脸上还都挤出了两个酒窝:“一开始是为了胡口,后来日子好过些了,安安也叫我别做,但我做了十几年,突然停下来没事做,我会闲得发慌,全身不舒服比肩膀上压着一百斤重的担子还是难受,再说,这些街坊邻居都习惯中午或晚上来我这里吃一顿,我要是不做了,他们上哪里吃啊?”
顾曲幽:“……”
闲不下来不知道去跳广场舞吗?!
别人吃不到你这做的饭不知道换地方吗?!
你还真把自己当圣母了?
因为要看店,午餐的晚饭都是在店里解决的。
换个地点,换张桌子,顾曲幽也就忍了,但那个男人竟然不回家吃晚饭,她简直忍无可忍!
饭不在家吃,觉不在家睡,不是跟小情人私混还能干什么?
看来不弄清楚那个男人什么工作,哪里工作,连查岗都不行!
安云凤是一问三不知。
问安幸那只聋子,非但不说,还警告她不准打她哥主意。
顾曲幽气得炸毛,只想连她的眼睛也一块儿插了,让她彻底变成一只只会张牙舞抓的龙虾!
晚上九点以后,店里没什么客人,安云凤终于舍得打洋上楼。
这回安幸没有老实地陪着她看电视,而是穿上外套说:“妈,我去西子姐店里玩会儿,顺便看看浅浅,你早点睡啊。”
安云凤没有阻止,简单叮嘱两句就放人了。
见安幸要出门,顾曲幽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幸幸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她实在好奇那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会能开个什么样的店。
安幸怀疑地看着她:“你行吗?”
指身体。
安云凤也不放心:“是啊,小幽,晚大风大,你身体不好,就别出去了啊?”
顾曲幽抱着她的胳膊可怜巴巴:“妈,你让我去嘛,我多穿件衣服就是,太早了睡不着,好无聊。”
安云凤一见她撒娇完全没有招架之力:“那好吧,你跟着安幸别走丢了啊,千万别喝酒啊。”
“嗯,知道了。”
顾曲幽乖乖点头,又跑过去抱安幸的胳膊:“幸幸姐,我们走吧。”
安幸翻白眼:“矫情!”
安家外面这条街晚上是个什么样,顾曲幽还真没见过。
现在跟安幸出来,她才大开眼界。
街道并不太宽,街灯也没有五颜六色,更不会闪来闪去,蜡黄蜡黄的,只够照明。
而道路的两旁摆满了地摊,前半段是卖衣服鞋子的,首饰包包的,电子产品的,手机贴膜……各式各样的应有尽有。
而后半段则是各种小吃,臭豆腐,麻辣烫,串串香,铁板鱿鱼,钵钵鸡……各色各味,随便往地上放一张矮桌子,几个人就能围在一起吃得狼吞虎咽。
一路走下来,顾曲幽的结论是:什么市容街容到了这里都是狗屁,这条街足够把天朝文明拉得倒退几十年。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流口水。
这条街到头,又拐了一个弯走了十几米,直到一个虹光闪闪的大门前停下,安幸终于开口:“到了。”
顾曲幽抬头一看,卧槽,头顶‘shí_bā_jìn区’几个彩灯绕成的字又闪又跳。
那狐狸精果然是专门给人拉披条的!
“你瞎想什么,这是酒吧,酒吧知道吗!”安幸见顾曲幽两眼发直,忍不住截她的脑袋。
“……”
顾曲幽摸脑袋,你不瞎想怎么知道我瞎想。
这么荡漾的名字能不叫人瞎想吗?!
“进去吧。”
安幸还真怕顾曲幽走丢,抓着她的手脖子到了吧台前坐下才松手。
吧台里,一个年轻帅气的帅哥耍着花样调酒,瓶子在手里翻跟斗,而郁西子那个狐狸精正懒洋洋地趴在吧台上玩打火机,火苗一闪一灭,连带她那张不知道抹了多厚一层粉的脸也跟着一明一暗,活像一个白面女鬼。
见两人进门郁西子笑着招呼:“哟,幸幸把你哥小媳妇儿也带来了?喝什么,随便点,嫂子请客。”
安幸鼓脸:“西子姐,别瞎说,顾曲幽才不是我哥……”
“酸奶,谢谢。”
顾曲幽笑眯眯,安幸话说到一半被她这句‘酸奶’憋了回去,忍不住拍她:“酒吧哪来什么酸奶?”
顾曲幽眨眼:“嫂子说随便点的。”
“那也得这里有啊。”
“我有病不能喝酒,果汁太甜,不喜欢喝,只能喝酸奶。”
“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不是。”
郁西子眼角眯笑:“没事,酸奶我也请。”说着就对身旁调酒的帅哥道:“去,给这个小美人儿买几瓶酸奶回来。”
帅哥领命。
“你就作吧!”
安幸无语地瞪了顾曲幽一眼环顾四周:“咦,浅浅呢?”
郁西子手指向上:“楼上。”
“哦,那我去找她,顾曲幽你在这里坐好,不许乱跑,也不许惹事生非,知道吗?我马上就回来。”
“知道了。”顾曲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