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像父亲一样拥有那般力量,能够做想做的事情,保护身边的人呢?
严盈没听到庄嬷嬷的话,她所关心的是如今局已经设好,也都按照预想在进行了,接下来还需要一点时间。她不大放心的还是纪氏,于是决定去瞧瞧她。
到了才发现大夫人秦氏和严玉居然也在,不由有些意外,自从上次得了纪氏帮忙,秦氏这些日子来的勤了些,两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只是严玉却是很少跟着一起。
见到严盈,严玉笑吟吟地迎了上来,挽着她的胳膊说道:“四姐姐好久不来找我玩了呢,我只好自己上门来了。”
秦氏露出微笑,看着纪氏说道:“瞧这两个孩子就是投缘,也怪不得玉儿一定要盈儿陪着呢。”
纪氏也笑了,点头说道:“我这个女儿就是不爱出门,亏得玉儿愿意带着她一起,也可让她跟着学学这京城中的规矩。”
严盈听糊涂了,不由问道:“娘,您和大伯母这是在说什么呢?”
纪氏笑道:“你二姐姐下月十五出阁,点了玉儿和你去做送嫁姑娘。”
严盈不由一愣,这送嫁姑娘的风俗她是知道的,都是挑选娘家关系好的姊妹或是十分要好之闺中好友来担任,讲究成双成对,故一般是两个。自己平时与严菁的关系不远不近,照理她不该找上自己,只是看如今的情形,似乎秦氏也不反对。
严玉见严盈诧异不语,便摇了摇她笑道:“我自然是要给二姐姐送嫁的,便求了她找你一起,咱们俩有个伴。”说着她凑近严盈说道:“四姐姐不知道吧。这送嫁是要送到婆家去的,礼部侍郎家中娶亲,到场的达官显贵一定不少,有得热闹呢。”
严盈眼光一闪,随即垂下眸子,严玉的暗示她听懂了。大兴礼教严格,男女大防也很是重要,不过并不意味着女子没有机会相看自己未来的夫婿,只是要挑对了场合。比如送嫁便是极好的机会,届时来往人士众多。除了关注新人之外,送嫁的姑娘也是一大亮点。若是举止端庄,处事得体。那么会给在场的众位夫人太太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将来及笄议亲之时,也会起到很大的帮助。
纪氏瞧着严玉亲热的样子,不由连连点头微笑,上次跟秦氏提过几句。却没想到这么快便找了这个机会,二房的薛氏恐怕极为想要这个机会吧,这些日子在老太太面前没少对秦氏讲好话献殷勤,却不想今儿个秦氏母女倒是上门来邀请严盈,这怎么能让她不心生感激呢。
“多谢大伯母,多谢玉儿妹妹。”严盈在纪氏的示意下福了福身子说道:“盈儿一定好好准备。不给二姐姐丢脸。”
秦氏笑容中带着亲切,开口道:“盈儿就是懂事,倒是比我这个丫头让人放心。到时自会有嬷嬷来教你如何做,不必担心。”
严玉也扶起严盈,笑嘻嘻地说道:“母亲可不轻易夸人呢,今儿个倒是连我也看不上了,四姐姐可是让玉儿好生嫉妒呢。”
“你这孩子。在自己院子里没规矩也便罢了,怎么在你三婶娘这儿也是这个样子?”秦氏闻言不由笑骂道。脸上却不见一丝怒色。
严玉吐了吐舌头,拉着严盈退到一边坐下,说道:“母亲是真的喜欢四姐姐呢,妹妹说嫉妒是开玩笑的,不过羡慕姐姐这么受人喜欢可是真的。”
嫉妒?羡慕?
严盈看了一眼一脸娇憨的严玉,心中有些捉摸不定。比起前些日子的疏远客气,今日的严玉似乎回到了从前那般热情友好,甚至更胜一筹。要说其中奥妙,严盈不是没想过,回忆一下严玉开始变化的大概日子,和越来越少出现在私塾内,沉迷黑白子而疏于练琴的表现,严盈心中多少有数,严舒那日问起,她不是没想法,只是不便挑明罢了。
“妹妹说笑了,大伯母只不过的玩笑话,我再好还能好过她嫡亲的女儿去?”严盈不管严玉为何转变,一如既往地微笑说道。能够得到这个机会去送嫁,对严盈来说不是坏事,前生最大的遗憾便是看错了嫁错了,今生若是能够早作准备总是好的。
严玉闻言笑弯了眉眼,握着严盈的手说道:“四姐姐真会说话,我最喜欢听了,怪不得家中长辈都喜欢你。”
严盈眉间一跳,这严玉到底是怎么了,说出来的话甜得腻死人,倒像是严盈帮她求了这个送嫁的机会一般。严盈自从重生,感觉敏锐了许多,对人的善恶有种本能的直觉,虽是记着与严玉前世的情谊,却总是无法像从前那般亲近她,如此直白的示好,让严盈多了一丝拘谨。
严玉瞧在眼里,便掩了嘴笑道:“几日不见,姐姐倒是变得害羞了,妹妹还以为你跟三姐姐总是一处玩闹,性子也会变得那般大大咧咧呢,不过看样子四姐姐骨子里就是淑女闺秀,倒不会被谁影响了去。”见她自己疏忽的这些日子,严盈竟与严舒走的极近,严玉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严盈眉间微皱,看向严玉略带迷茫地说道:“妹妹说的我可有些听不懂了,会被谁影响了去?三姐姐吗?”前世严玉便以这样的理由多次指点严盈莫要与严舒走的太近,免得被带偏了去,那时候严盈顾忌着闺阁名声,又对严玉全心信任,自然言听计从。虽然有时瞧见严玉跟严舒也是一处说笑玩闹,似乎也不怕被影响了去。
就如同严玉虽是告诫她不可与庶出的姐妹兄弟太过亲近有失体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