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叹了口气,轻声说了句“但愿吧。”,便见易卿轻巧地飞跃至墙头,她往前几步在地面上紧跟着易卿的方向,问道“你去哪里?”。易卿回头,食指停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我去看看那老头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顾寻一笑,是了,现下正是大好时机,“你小心,早去早回。”
易卿点点头,纵身跃下,消失在顾寻与时一的视野里。
时一仰头看着顾寻,问道,“阿姐,你还有哥哥?”
顾寻点头,答道,“嗯,我的哥哥正在浙江,料理家里的生意。”顾寻低下头来,随手拿起身旁的一杆小树枝,在土上写下“顾念和”三个字,又对时一道,“我是庶出,他是嫡子,但他待我也是不错的。”
时一第一次听顾寻和自己说起她家里的事情,心中十分重视,默默将这名字记下来,口中小声念道,“顾,念,和。”,顾寻一笑,又道,“嗯,对了,刚才呢,易卿还提到另一个人。”她又在地上写下“顾念灵”、“顾念泽”几个字,对时一道,“这个呢是我姐姐,我二叔的长女,只是对我没有半点姐妹情分,对我几欲除之而后快。另一个也是我哥哥,但是没什么往来,和生人无异。”
时一有些不解,似乎在顾寻的诸多哥哥姐姐中,只有一个大哥顾念和是对她好的。他心中倒陡然升起几分同情来,问道,“阿姐在家里过得不好吗?”
顾寻一笑,不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我还没说完呢,我母亲叫木莲。江南人士,她和我父亲在江南巧遇,据说与父亲很是相爱。”她又在地上写下“顾元和”三个字,道,“这便是我父亲的名字了。”
“咦?”时一有几分诧异地看着顾元和的名字,顾寻见他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情,问道,“怎么了?”。时一指着顾念和的名字,又看了看顾元和的名字,开口道。“这……父子的名字之中,倒有一个字完全相同,真是奇怪……就算是寻常人家。也该有个避讳才是……”
顾寻一怔,这一桩她倒从未想过。
“倒也是,”她一手摆弄着手中的树枝,一边看着地上的两个名字,一开始她只是觉得这两人的名字难记。顾元和,顾念和,一不小心就记混了,直到后来知道了顾元平和顾念灵的名字之后,才能根据这两人的辈分将他们区分开来。顾念和是家中长子,给他起名绝对是家中的一件大事。没可能糊里糊涂地就和父亲冲撞了。
“可能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吧。”顾寻并不如时一那般在意这名字中的玄机,在她心中,名字的重合也并无什么大逆不道之处。她只是转过头看着时一。道,“这些个名字,你都记下了吗?”
时一点头,“刚才的那个大哥哥呢?”
“他叫杨恪,字易卿。现在住在咱们家对面。”
忽地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顾寻与时一皆是一怔,二人随即警惕起来。顾寻走到门前低声问道“来者何人”,却听得外头传来一声熟悉的“顾寻,快开门!”,原来是杨谨大清早地跑了来。
顾寻松了口气,开了门便见杨谨一张欢喜的脸。今早学堂休息,他吃了早饭,就上了这儿来找顾寻听故事。顾寻倒不甚着急,先去厨房将时一的药给端了出来,又与时一在客厅用了早饭,在药微凉之时让他服下,随后又从井中打水洗碗。杨谨在一旁帮忙,倒也没有一声怨言。
打水时,顾寻若无其事道,“近来府中可平安?阁老和杨夫人都还好吗?”
杨谨笑了笑,说道,“嗯,家里这几日平安得很。恩,就是康老最近腰疼犯了,每天都躺在屋子里头。”
顾寻叹了口气,“康老也一把年纪了,也得注意休息才是。”
“哎!对了!”杨谨忽然极兴奋道,“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前几日家中失窃,赶走了好几个下人,还是我的功劳!”
顾寻手中的动作一停,“怎么?”
“是母亲的佛珠不见了,她每次去庙里进香的时候都会带着,结果这一次没有了。总之呢,最后发现是母亲贴身的几个丫环干的,而且这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顾寻微微一笑,道,“那怎么说是你的功劳,是你抓着他们的?”
“不是啊,是我和灵姐姐在府里玩捉迷藏,我藏在角落里,就看见那一个丫环鬼鬼祟祟地从她的院子里出来,我本来只是想从她身后吓一吓她的,谁知道这个丫环一紧张,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那串佛珠就掉了出来。”
顾寻脸上波澜不兴,心中却在思量着杨谨所言。
“那串佛珠很贵重吗?”
“贵重?好像也就是个……什么木的吧,我看母亲用过好多年了。”
想来窃一串佛珠又有什么用了,即便是夫人的一支簪子也比它能卖出更好的价钱。丫头特地取了佛珠出来,恐怕另有他图。顾寻微微侧了头,望着杨谨道,“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佛珠是她窃的,不是杨夫人让她拿的呢?”
“我当时哪想了这么多,见她慌张的样子,立刻就派人押了她去见母亲,母亲果然说前几日就发现佛珠不见了,原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放在了什么地方,没想到是被这个丫头拿了。你说,这算不算是我的功劳啊?”
顾寻嘴角一提,道,“算吧。”
杨谨的眉毛立时扬了起来,“什么叫‘算吧’,我娘和灵姐姐都夸我心思缜密,才发现了这下人们手脚不干净的。”
顾寻脑子转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