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温度似乎随着司徒涛那萧杀的话一下子降了下来,慕容珂有些愕然的看着司徒涛。
“若你再继续这样沉沦下去,你母亲还能指望上你吗?就算你能练成那高手榜第一人又如何?救你母亲仅凭武力就行了吗?你能挡住几个人?”司徒涛闭上眼睛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再睁开眼,又变成了那个笑容和煦的司徒老板,只是眼中隐藏着坚定:“所以,与其在这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不如做最坏的打算,就当你以后都没办法恢复武功,想其他的办法去救你的母亲。”
叹了口气,司徒涛说:“还记得我第一次到清虚镇的情景吗?那时候我家破人亡,一夜之间,从那个春风得意的司徒公子变成一个比叫花子还要低等的通缉犯。吃不饱,穿不暖,风吹雨淋,受尽白眼,还被人追杀,一路像只丧家犬一般逃到这,甚至还在鬼门关走了几趟。我不比你惨吗?可如今呢?虽然还没达到可以为父母报仇的能力,可最少,没人可以小觑我。我可以做到,你慕容珂一定也可以的。”
“至于莫儿……”司徒涛脑中不禁浮现出孟离的容貌,嘴角不由的微微上翘:“她做的比我们都好。当初她所承受的苦难一点也不比我们轻,可是,她挺过来了。宫廷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也许,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所追求的。”
“我要救莫儿……我怎么就没……没说清楚呢?我怎么……就那么没……用?”慕容珂低声喃喃自语,也许司徒涛的话解开了他的一些心结,慕容珂眼中的清明慢慢消散,人也瘫倒在地。
再一次叹了口气,司徒涛站起来将彻底醉倒的慕容珂扶回了房。
苏莫静静的隐在暗处,直到司徒涛走出院子,轻轻关上院门,她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那个似乎永远在她转头就能看到的淡淡的笑脸,如今已经变蜡黄,消瘦,往日干净整洁的脸上胡子拉碴,眉头犹如打结一般紧皱着。
“咳咳咳!”忽然慕容珂咳嗽起来,苏莫吓了一跳,随即躲在了屏风后面。慕容珂并没有醒,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那单薄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卷曲着,就像一只虾米一般,呼吸声沉重得好像老旧的风箱“呼哧呼哧”。
苏莫慢慢的跪坐在床榻前,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慕容珂体内的真气乱成一团,经脉阻塞,有的地方甚至断开了,难怪说他已经是废人。轻轻的拨开慕容珂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嘴角那丝血迹在清冷的月色中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对不起!”苏莫将他冰冷的手贴在脸颊,泪水模糊了双眼。这个几次舍身救她,温文尔雅的大男孩如今满身酒气,像团破絮般躺在那,脸上再没有温暖如玉的笑容,满脸的痛苦和绝望。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后,慕容珂喘息着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么,仔细听来,却只是一个名字:“莫莫。”
当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司徒涛就醒了。这是他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不管头天晚上多晚睡,早上五点钟一定会醒。
忽然,正在伸懒腰的司徒涛若有所感,歪着头往榻旁的小桌看去。两只晶莹剔透的玉瓶放在桌上,瓶子下还压着一张薄薄的写满字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