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冯幂萝的发愁,廖亚楠却要轻松得多。她相信自己已经给了同事足够多的暗示,会议时的气氛也看不出有人敢和她叫板的意思。
所以,不论自己能不能提出一个好的改革建议,社会部主任这个位置都跑不到别人手里。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改革方案还是要写的,只要把社会部各成员想到的建议揉到一起交差,也就算完成了任务。
整个五六月份,都市类媒体最火爆的新闻点持续在中考和高考上,财经版比较安静,梅寅生很少因为工作的事联系廖亚楠。廖亚楠并不着急,每年的九、十月份是各类展会集中上马的时段,七八月份就要开始宣传预热。财经部忙不过来必然要找社会部调人写花絮,由不得他不来求自己!
廖亚楠知道,梅寅生依靠她配合了太多年,早已经甩不开她了。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早已渗入梅寅生的血液里,要想把她廖亚楠的味道从梅寅生身上除尽,只有换血一条路,而换血是会死人的。
“亚楠,收下邮件。”梅寅生的短信发来时,廖亚楠正在做spa,起初没有听见手机响。当她发现自己错过了即时回复梅寅生短信的时机时,懊恼不已。
梅寅生给廖亚楠发来的是他做好的一份改革方案。从打造高品质报纸电子版入手,提出新闻的独家性和不可复制性。廖亚楠匆匆看了几眼,就给梅寅生打过去电话。
“你那方案,给我讲讲呗。”廖亚楠假装轻描淡写地说着,她的心里很紧张,害怕梅寅生直接拒绝,下一步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
“行,明天上午你来我办公室吧。”梅寅生的这句话。让廖亚楠顿时泪眼迷离。自从2004年滨海都市报开始到二号楼躲迁,梅寅生的办公场所和大家一样公开后,廖亚楠再也没听到他口中的“来我办公室”这样的私房话。
他把自己做的方案送给她,就是支持她“拿下”社会部。以前在这个问题上,他的态度一直不明确,一度让廖亚楠认为他是怕自己给冯幂萝穿小鞋。现在他已经“明示”了自己的立场,也许他和冯幂萝之间的暧昧,真的是自己多疑。
梅寅生的办公室在整个滨海都市报来说都属特别,整栋建筑的别致造型就设在这里。整个房间呈五边型结构,除了安装房门和门右侧的两面墙是实体。其他三面有窗。朝东的窗前还立着一个直径大约70厘米的承重柱。廖亚楠曾经听说过这个柱子上下几层垂直的都是方型,装修时才改成圆型,为得就是美观。
梅寅生能挑得这间仅次于秦昱的“亮堂”办公室。并不是因为秦昱偏心,而是这间办公室对面的一间大办公室,正好可以容纳财经部的人数。
搬新楼半年多了,廖亚楠是第一次来梅寅生的办公室。为了想象他办公室的样子,她曾经到楼下同样位置的办公室参观过。她看到梅寅生仍然是那么好学。墙上的几个书架显然是他自己后来装上去的。
“说吧,哪块儿看不明白?”梅寅生给廖亚楠用一次性纸杯盛过来凉水,准备给她讲解自己的方案。
“第二大块儿,里面有个不可复制性,是不让别人用咱家的稿子?”廖亚楠在打印出来的方案上圈了几个重点。
“其实我觉得发行量或是广告量受网媒冲击,纯粹都是想要改革的借口。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烧不出别的,就只能烧个网媒冲击。”梅寅生并没有直接回答廖亚楠的问题,而是开始讲自己对改革整件事的看法。
“你小声点。别被外人听到。”廖亚楠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看走廊里没有别人经过,把梅寅生本来开着放“穿堂风”凉快的办公室门,给关死了。“开空调吧,小心隔墙有耳。”
“呵呵。有本事偷听我的人,这报社里还不存在。”梅寅生假意没看出廖亚楠想独处的心思。随口应了她一句。
“我说的不可复制性,你也可以朝那样理解。不过我的意思是,咱们只是地方媒体,网络媒体大部分的新闻源从哪出?还不是靠我们这边和广电。如果出稿时都在稿子后面附个线索独家,其他媒体慎用。保计了新闻源,网站没了最新消息,人们自然得来买报纸。”梅寅生说道。
廖亚楠听着他的论点,觉得很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很想讨论清楚,又怕梅寅生觉得这么简单的东西她都搞不明白。似懂非懂地听着梅寅生讲解,却又不得不装懂。
那厢冯幂萝与严琴琴讨论了两三天,方案想出一个又否定一个,一直没有一个“成品”计划出来。两人一直范愁以这样的“本钱”,拿什么和廖亚楠争。就算请吕昊儒出主意又能怎样,他对网络的了解还不如冯幂萝多。
“今天晚上再整理一下,不行就把第二版的方案凑合着去拼一下吧。”严琴琴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像冯幂萝这样想加班到几点就加班到几点。这样的接连工作,她已经累到极限。
晚上回到家里,冯幂萝脑子一片空白,她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刷新着邮箱,就像电子邮箱就是网络媒体一样,每点击一下刷新,就有可能同现新的消息。
在经过了几次网络错误,又不断刷新后,奇迹出现了,真的来邮件了。发件的邮箱似曾相识,啊,是师傅来帮忙了。冯幂萝还记得自己是个新记者时,这个邮箱就曾经发来过一次重要的帮助邮件。
“关键时刻,还是师傅靠得上!”冯幂萝此时坚信不疑,一定是严琴琴把她们遇到的瓶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