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爱撒谎的物种,他们不会轻易泄露内心真实的想法。一般情况下,男人也缺少吐露隐私的适当对象,以及恰当的氛围。所以他们往往选择沉默,独自去消化一些内心的困扰。这一点女人很不相同。对女人来说,一个萍水相逢的同性都有可能成为倾诉对象。男人生活在一个大众化的语境之中,所以,你可能经常听到他们谈论足球、战争或者大选,很少涉及感情问题。
2008年暑假,李凯旭结束了汶川地震技术赈灾后,返回滨海继续天然气项目。根据各种条件的判断,最后中标的是日本的一家投资公司。
滨海市民对这个结果十分抵触,经过半年多的各种阶段论证,商务局谈来的投资方有的撤出了,有的新加入了。最后定下了三家分别来自日本、台湾和香港的投资方。中标的偏偏是日本人。
“我们奇怪的是怎么会日本人中标,三分之二的机会选中国人呢。”约会时,冯幂萝也会问起李凯旭这个问题。
“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他们的投标分商务标和技术标两部分,我只负责技术部分。而这次的方案里要求不管哪方中标,都要执行滨海市政府与我这个科研组共同完成的技术内容。也就是说三家投资公司的技术标内容基本一致,日本公司能胜出,应该是在商务部分有领先。”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或聊一聊类似这样共同感兴趣的话题,或安静地靠在一起看影碟,或是坐在电脑前打同一个游戏。谁都没有再提过将来,只愿意好好享受现在。冯幂萝是因为灾区一行,李凯旭那场生死搏斗,让她觉得珍惜眼前更重要。至于李凯旭是什么原因不再提两人以后的打算。冯幂萝没有去过问。
进入夏天,整个滨海都市报也跟着沸腾起来。在冯幂萝的印象里,除了2003年sa横行外,再没有这样的紧张和忙碌过。
“七月中旬,你准备去北京。”冯幂萝把叶有道叫进自己的办公室,给她安排工作。
“去北京?”叶有道不知道在报社这么忙的时刻,把他派到北京是什么意思。
“对,你要去采访奥运一线。”冯幂萝对叶有道的态度,这半年来严苛了很多。有时他都要怀疑面前的是不是曾经一心追求过的圣女冯记者,提要求、安排活儿、摆领导架子……这些不应该是心目中的那个冯幂萝会做的事。天天都在上演。
“全世界的媒体都会去北京,我们这样的地方媒体怎么会有机会进去采访呢。”叶有道疑惑冯幂萝怎么能采回来奥运的信息。过往的考验他都努力完成了,但是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必须提出自己的建议。
“既然让你去,就一定有能发的稿子。到了今天,有些东西我也必须要和你说了。”冯幂萝说着,拿起鼠标关掉桌上的电脑。“走吧,晚饭我请你吃。”
新雅酒楼的小包间仍然可以预订得到。不同的是装修陈旧了许多。冯幂萝带着叶有道走进来时,严琴琴已经点好了菜。
看到严琴琴也在,叶有道有些意外,冯幂萝说过有话要和他说,但他不知道还会有第三个人在场。
“很多年以前,有一个非常非常帅气的男人对我说。他对我的要求是有胆量、有智慧、能冷静、心地善良还要吃能苦。”落座之后,冯幂萝用湿巾擦着手,同时说着一些叶有道听不懂的话。
“你别把他吓着。你那年是提前知道干啥了来吃的饭。别让小叶以为这是顿鸿门宴。”严琴琴看出叶有道的紧张和疑惑,忙打趣冯幂萝。
“他有啥好怕的呀?难道怕我给他穿小鞋?”冯幂萝一笑,给叶有道倒了杯茶放了过去。
“姐你还记得师傅当时怎么说我的吗?”
“记不清了,好久的事了,只知道是打凤捞龙才找得你。”严琴琴笑着说。
“二位大姐。到底是什么事能不能提示一下,小弟这会心里紧张得很。”叶有道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十分着急。
“我师傅当时说,你的能力我验证过了,但是你能不能吃苦,我没信心。”冯幂萝没有理会叶有道,与严琴琴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对,我想起来了,他是一直担心你吃不了苦。那你现在担心小叶什么?”
“我本来也担心他吃不了苦,不过这将近一年的磨练,他也差不多了。能力什么的还得你以后多提点,多练练。”冯幂萝回答完严琴琴的话,又转身来看叶有道。
“你也是我打凤捞龙,观察了多年的。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继承滨海都市报里的‘仁记’之风?”冯幂萝的脸色突然一变,刚才还和严琴琴打趣着的笑容不见了,严肃又认真地望着叶有道。
“你说的仁记,就是像你帮办时那样的工作吗?”叶有道不清楚冯幂萝和严琴琴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但他清楚自己的理想就是成为像冯幂萝那样,走一线入基层,为老百姓解决实实在在问题的好记者。
“基本上算是吧,不过你跟着我那几年,看到的也只是一些表象。你还需要承受别人的误解、还要承受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还要能忍受没能为老百姓解决问题后的责问。”冯幂萝不认为叶有道是一个完美的接班人,只能说是在目前情况下比较合适的接班人。
“或许当年,我也不是师傅眼里的接班人,只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吧。”冯幂萝最近很容易就想起吕昊儒,并以他的立场和视角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