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自己小心。t/”雪月有些踌躇,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像是担心,倒像是作为玄兽天生的危机感,可是具体是哪里觉得不对他也说不上来。该做的事迫在眉睫,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供他仔细琢磨,于是抱着忐忑的心态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三步一回头,活像一个被迫离家的怨妇。
最后药冥的影子已然淡却在远处,他才一个蹬腿,潇潇洒洒地穿梭在林间。
……
前些日子的感觉应该没有错,药冥退去了方才轻松言笑的神情,转头看着龙盘山东林深处。虽然是很淡的气息,可是这一年一来每到月圆之夜她都会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力量,在指引着她体内的玄气,让她一度以为自己不需要在冠以天地灵物就可以重回巅峰,可是最后却让她失望了。
龙盘山,这个俗界的神秘之地,定然是有宝可寻的,不仅是宝,而且还是至宝。它能孕于俗界之内有超脱于规则之外,若只说是规则之力无法企及,那是万万不足以取信于人的。药冥坚信,这样的异象与上古那场毁天灭地的屠杀有关,与邪君有关,那么现在自然就与作为邪君再世的她有关。
这里的天空一年四季都飘荡着紫色的霞光,药冥借着现有的微弱的执魔邪眼看着天空,她知道那天空之后印着一片妖艳的血红,而苍穹就像是有人刻意拉起的帷幕,帷幕以后的东西刻意的掩藏。这块帷幕的力量很强大,所以只有在月圆之夜刚至子时的那一刹那会偶尔暴露出一抹红色。
此时的药冥眼里闪烁着紫色的流光也镀上了一层绯红。从来没想过着规则无法企及,居然是因为那滔天的怨气。那样的怨气让她心痛,就像要溺死在水里,无法呼吸。而在那场怨气的冲击下,她的执魔邪眼居然有了苏醒的迹象。
自从开启邪眼观望,总觉得体内血气翻腾,药冥无奈伸出之间,风刃带过渗出了一条细细的血丝,随着风灵飘向远处。
提气追了上去,奔跑了许久,直到大路到了尽头,小路也没了踪迹,原本的阡陌交通,此刻却是只有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荆棘丛生,令人不解的是那些毒蛇猛兽见到这一丝血线都恭敬垂首。
深林中暗无天日,不知时日。
漫漫长路药冥竟然走到了它的尽头,原以为在丛林深处便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却不成想神秘的龙盘上还有如此荒芜的地方。
那森森的草丛没过人头,没有森林的阴森,却更加的苍凉,让人觉得一颗心找不到依靠,无比的绝望。
原来是夜晚啊,到底在丛林里穿梭了多久?来时满月,现在也是满月,而且是一轮血月。她心里很明白她在从出发到现在绝对不止一天,可是却也万万没有一月之久,最多也是只是下弦月,为何……一定是有什么蹊跷的。
她又走了许久,发现那丝血线到了尽头,自动回到了她的体内,而那道被风刃划伤的伤口自动的愈合了。
虽然疑惑,但是她并不纠结于此,这个环境很陌生,所以时刻提高警惕才是她该做的。
总觉得那轮血月包涵着某种禁制,药冥仿佛受到了某种诱惑,直直地盯着它看,那月红的越发的妖艳了,刺得人眼睛生疼。
药冥睁大了眼睛,她似乎看到了那那满盘的鲜红在向下面滴血,突然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痛。
“又来了!”
在龙盘山的日子里她总是听到一些莫名的哀号,她问过君易风,君易风却只是茫然,原本以为只是想得太多而产生的幻听,可是近来这种声音越来越平凡,也越来越真切。
她不断地听到有人在叫“君上,救我!”“君上,报仇。”……心中随之有着莫名其妙的悲愤。这一次不同于忘魂箫带来的哀痛,而是一种带着恨意和绝望,有什么画面在眼前若隐若现,却又飘渺得叫人抓不住。
药冥第一次有了胆怯的心理,前方的东西也许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也许这一去便是不归路,再也回不了头。
可是那样的呼唤,让她内心产生强烈的归属感,仿佛前方便是受苦受难的亲人,就是药宏受难之时她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天空下起了小雨,那轮血月却依旧高挂在哪里,没有丝毫隐去的意思,那样的愁云惨淡,是拨不开的心结。血月大得可以盖住整个世界,却又精致的像一只眼睛。飘散的月光渐渐聚拢,分明就是一只血瞳,此刻正与药冥的瞳孔交相辉映,同样的悲戚,诱人又恐惧,映出无数惨绝人寰的画面。
她错了,这不是七域之战的画面,那是……那是单方的屠杀。
药冥呆愣在了当场,原本因为奔走而炙热的身体顷刻间变得冰冷。她微微张着口,两眼中只有空洞。
……
“君上……”
地下有个漂亮娃娃一脸痛苦的看着她,他没有双臂,脚也断了,只好蠕动着身体向她爬来,望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希翼。
药冥皱起了眉,想要上前去抱起他,强打着微笑伸出了双手,她想用自己的笑给那个孩子带来一点安慰。可笑如是,想来对陌生人无情的药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她却始终动弹不得。
雨越下越大,冰冷地打在脸上,生疼。渐渐的雨不再冰冷,变得有了温度,就像人的体温。药冥的心中却越发的不安了。
她用尽全力向前,终于有了进展。一步,两步,眼见就要抓到那孩子的身体。
一股热流喷洒在脸上,药冥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