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这么听话呢,还是习惯了什么伤痛的事都憋着。”她说着掐住他的脖子,“如果有一日我也这么死掉了,你却是一滴眼泪也不为我流,我会气得从地府上来掐死你。”
景故渊忽的一改柔和一脸认真的凝着她,“不要胡说,我要你答应我。绝不会死在我前边。”
伊寒江想了想,“要我答应也行,你若是能答应我不会死在我前头,我就答应你。”外婆走后,外公是怎么过的,相思的痛和苦,她都看在眼里。她是自私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笨去承那样的痛和苦。
她与他相拥,在他脖子处重重的咬了一口,“你知道么。景昂虽然像你爱笑,但他若是觉得痛了,还是会哭的。”他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壁上的两个影子浑然成一体,虽是无声,但她衣襟却是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静了太久,老天觉得非要弄出一点动静才符合人生有起有落的天道循环。又或许这诸多的问题其实一早便存在,只是暗藏在无人能挖掘的深处。慢慢的浮现,而一旦出现,便是一个个接踵的来,紧密得让人没时间去喘息。
一大清早正享用着早膳的时候,胡玉蝉来了。她脸上的惊慌失措让伊寒江想起几年前余秋雨为了救自己的丈夫也是这般的神情来求见。只是事隔几年,她在棺材里估计也化作白骨了。而她的丈夫成了皇帝,即将会有三千的佳丽。
“我求王爷救救我的相公,您的亲弟弟。”
景乔问道。“承勤怎么了?”
胡玉蝉道,“宣州刺史叛变,皇上要官人带兵去平叛。”
景乔讶异,“四哥是怎么搞的,难道不知道承勤从未领过兵么。满朝的武将随便指派一个都比他有本事。这样贸然让他去带兵,那些可都是豁出去穷凶极恶的人。和让承勤送死又有什么不同。”
景故渊知事不宜迟,早膳的白粥才喝半口就要入宫,景乔同去。只是没到金殿就见景驰拓带着几十名官员等在殿外。
景乔自然不给好脸色,朝着景驰拓质问道,“早朝已经过了吧,你不离宫,带着这些人留在这是要生什么事。”
景驰拓正一正衣冠,“是我要生事,还是大殿里头我们的皇上要生事。父皇在位几十年一直是太太平平的,可这位新皇才登基便说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吏制,除弊端。不但百姓赋税要减,朝廷官位要减,连六部经费要减。你说他们怎么能不集结于此,求我们英明的圣上收回承命。”
伊寒江小声道,“你们这位皇上也太沉不住气了。”
按理说他流放了两年,该是明白百忍成金,怎么一登九五之尊的宝座便是急于求成了。
前皇帝在位时,吏制确实是有弊端,但前皇帝也算是个英明的主,要他骗自己他管制下的官员个个都是清如水明如镜,也实在是不太实际。而他既是知道有弊端却没有严办,估计就是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
朝廷上下有几个人是没贪过银子的?若是要查,一个牵扯出一个,藤连瓜瓜连藤的,这大牢就是扩建十倍也装不下一干人等。
太监宣景故渊他们入殿,景承勤也在内,才接下景绵衍赐的大印。景乔仗着从前与景绵衍的关系,不等行礼一个箭步拿起那虎符,“四哥,你不能派承勤去宣州,你这是让他去送死。”
景绵衍道,“他领着一万的人马,朕也不是要他冲锋陷阵,只是需要一个皇亲稳定军心,才要他做了监军。也吩咐过随军的将领要确保他的安危,怎么会危险。”
景乔道,“一旦两方人马厮杀起来,谁顾得上谁。承勤压根没有上阵的经验,难道满朝文武就没人能担当重任了?非要一个毛头小孩去做监军。”
“你方才在外头也看到了,都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朕信不过。”
景故渊道,“那郑胜呢,他跟着贺延也曾东征西讨,皇上有心提拔他,何不改由他做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