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露了一手的关系,扶苏得到很好的接待。他和秦牧住进村长家最好的主人房,而其他的侍卫则是在下人房休息。
当扶苏开口要求和秦牧在一间房时,村长的脸色怪异极了,不禁多看了秦牧几眼,暗付扶苏找人的眼神不太好。
由於赶到村庄时夜已深,因此扶苏几人也只能吃一些村长屋里的粗粮充饥。
万村长抱歉地对扶苏说:待慢了贵客,老人家向贵客赔不是。说完便作状弯下腰。
这不是折刹我麽?扶苏连忙扶起他,温和地笑着:不碍事不碍事,倒是我们打扰了。这处有几分钱,不算多,当是我们的小小心意吧。扶苏从怀中拿出一袋碎银,交到村长手里。
村长想要推辞,但扶苏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要是推让,那苏华真的没有脸子留在这里了。
好吧,老人家就不好意思地笑纳了。村长暗地里抛了抛钱袋,见到内里有一定重量才满意地笑开了脸,迫不及待把钱袋收进怀里,一点也没有见到他有多不好意思。
扶苏花了点钱,就当住客栈了,谁让他们一行人无法赶及在天黑前入城?
此地刚好距离咸阳一百多里远,远离了边陲的战事,加上又靠近南方,物产也多,因此百姓生活较为丰足而无忧。即使是小村落里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脸色是不错的,而不像其他地区一样饿得又黄又瘦。
秦牧选择这一个地区作为第一站自然也是有他考量的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处生活安定,因此暴民亦相对较少,保护扶苏的安全。
村长还想难得来的贵客详谈,但扶苏露出一脸倦意,抱歉地说:失礼了,赶了半天路,人有点不精神。
村长知趣地站起来,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那能让客人如此说话?夜已深,各位早点休息,明早我必准备大餐迎之。
老人家慢走。扶苏使了一个眼神给秦牧,秦牧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把人送走了。
他回到房内,瞥了扶苏一眼:指使我做事,你很得意?
嘿嘿,嘿嘿……你有看到他那眼神麽?笑死我了……哈哈哈,大家都把你当成是我的男宠哈哈哈哈……扶苏笑得肚痛,该说是民风太纯朴好还是秦牧长得……
秦牧不说话,只是危险地眯起眼睛,单手提起扶苏的领口,使扶苏离地三寸,凑过去阴森森地说:凡事不要太过分。
呃……又不是我认为的,你凶我干嘛?扶苏踢了秦牧一脚,秦牧放开了手,他便跳下地,贱贱地抖着脚,说:有本事你就把天下人的嘴都堵了……啊喂!用武力不可取!扶苏被秦牧托起,他拍打着秦牧的背,叫嚷着说:明天要赶路,别玩啦!
我帮你叫马车。秦牧淡淡地说。
……
扶苏终於体会到甚麽叫‘自作孽可不活’。
*
第二天早上,村长满脸笑容地敲了门,朗声道:苏公子,饭菜已备好,随时可以吃了。
秦牧打开门,默然地看着他。
咦?苏公子还没起床?村长往内张望,也不见扶苏出来。
身体不舒服。秦牧简洁有力地说。
……村长不禁想歪了,连带表情也显得有点诡异。
秦牧还要补上一句:麻烦帮我叫一辆马车进城。
村长无言地点点头,心情复杂地离开。
等到扶苏起床後,他发现村长一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好像带了点奇异的目光又有一点怜悯……
怜悯???
扶苏一脸茫然,他不过是晚起床,怎麽变成他被怜悯?
气氛抑压地吃完早饭,扶苏一行人也准备告辞了。
等到扶苏见到停泊在门口的马车时,他有点了悟地转过头看向秦牧。
公子请上车,你身体──不──舒──服──呢──秦牧一字一字地说得分明。
……扶苏。
旁边围观的村民刷一声同时看向扶苏,眼神都带了点暧昧和恍然大悟。
扶苏一咬牙,登上了马车,同时亦暗地里狠狠地瞪了秦牧一眼。
秦牧表示很淡定,他体贴地帮扶苏放下布帘,主动登上马车,坐在车夫旁边,而他和扶苏的马则扣在马车後面。
其他的侍卫面无表情,但不难看出他们的脸颊都微微抽动着,强忍着笑意。
扶苏在车里叫道:起行吧。
驾!车夫一甩缰绳,顿时牵在前头的马便快速飞奔起来。
因为丢脸的关系,扶苏甚至不敢回头跟来送别他的村长和村民告别,只能不礼貌地闷在马车里,他自觉这脸真是丢大发了,幸好他在外用的是假名!
而同时他才知道,他爹的报复心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
澄南城是一个小城镇,位於史内县较为边缘的位置。
这处由於靠近南方,因此丰产较多不同种类的农作物,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安定,与此同时许多娱乐产业自然应运而生。所以澄南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城,但过的生活却丝毫不比京师差太远。
商人来来往往在这处结集,靠着那些细小的河流硬是开出了一条水道运送货物,也成了一个大的散货市集。地方虽然小,但人流却颇多。因此很多人早早在城外排队,队伍长得见不到开头。
车夫驾着马车,小心地在队尾停下来,此时秦牧站起来,借着马车的高度往前看。
公子,大概还需要一个多时辰。秦牧对马车里说。
扶苏掀开车帘,对这样的队伍表示惊讶。他可是第一次排队,以往其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