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次不干还不行吗!扶苏撇嘴:难得找到个爹来撒撒娇,还不许我尝尝有爹的滋味啊?
秦牧怔然,饱含歉意的说:我一时忘记了,抱歉。
他只是不希望扶苏一直用这别扭的态度与他相处,所以口气冲了一点。扶苏总是一副明明想要拥抱他﹑却又一直装作是父子间的仰慕,泼颠撒滚的掩饰自己的感情,他看着真替他觉得累。
扶苏惊悚道:爹你还好麽?怎麽自回京後一直都怪怪的……你这样子很奇怪啊……还跟……我……道……歉……今天下红雨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扶苏夸张地抬起头在天空上东张西望,合掌含糊地咕嚷着:妖怪异像速速归来──
别闹。秦牧勾过扶苏的手,轻轻握住:父子就父子吧……如果扶苏想逃避,那他就陪他一起,只要扶苏不放手,他也不会放开扶苏的手。
扶苏的脸皮僵住了。
古怪……非常古怪……
他在脑中把之前的对话过滤了一遍,都发现不出有甚麽问题。
扶苏认为自己带秦牧来见任一,还一早把自己在他离京後所有干过的事都向他报备过後,秦牧应该会回复正常吧?怎麽秦牧反而更向奇怪的方向走去了?
他忍不住甩开了秦牧的手,退後了几步,僵硬地说:爹我真的没有干甚麽坏事了除了陷害了简长白那个混帐这件事没有跟你说之外其他都说了,哦还有申儿多了这玩伴这件事你也知道吧我有写信告诉你的,你能不能不要再吓我了真的不知道怎样办……
扶苏开始语无伦次,连带把自己作弄莫宁不成功的事都抖出来,还有几次带着申儿溜出宫玩的事也说出来了後,一脸绝望地说:爹,我真的没干甚麽坏事了……
秦牧的嘴角微抽,抹了一把脸。
好吧,他检讨自己平日的为人,看来真的如莫宁所说,不怎麽成功……
或许说他以前一直做人都是挺不成功的……
秦牧无声地转身,嗯了一声,回复正常的冷然表情,道:好,继续逛。
扶苏抒了一口气,也把自己心中悄然生起的妄想打碎──他有那麽一刻真的以为,秦牧是想要与他告白的。
扶苏自嘲的笑了笑,看吧,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
两人逛到晚上,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後才回到宫中。
分别时秦牧一言不发,只是一直静静地站在扶苏前面看着扶苏。
扶苏有点受不了此刻冷凝的气氛,打哈哈说:爹啊,看你多不舍得这皇宫,以後乾脆搬进宫中当我的卫尉好了,帝座分你一半!
秦牧还是不说话,双眼微合,突然问道:你在我出征之时,不是说过想与我携手白头?
扶苏的脸皮再次僵住了,他努力勾起一个笑容,说:你说甚麽呢?好好的一句话被你理解成这样……呃……我是说你不是我爹麽!
这句话你今天一共说了三次。秦牧说:你想掩饰甚麽?或者你对自己有多不自信?
……连扶苏自己也没细数他用这句话掩饰了多少次自己的心情,反正一但有甚麽事,他总用这一句来告诉秦牧和自己──他是他爹啊!
再见。秦牧问完那两句话後也不期望立即得到答案,转过身就这样走了。
倒是被打个措手不及的扶苏站在宫门前,心思转了几圈,却依然不敢让自己往深层的方向转去。
扶苏在宫外站久了,宫门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叫唤着:陛……下?
扶苏惊醒过来,掩饰道:没事,备车吧。
侍卫转过头看向一早等待在一旁的御辇,回过头正经地答:是。
扶苏也发现自己馍了,连忙坐上御辇,匆匆地往侧殿的寝室赶去。
漱洗过後,扶苏静心地跪坐在长榻前,台案上放着扶苏之前与自己下棋时,尚未下完的棋盘。
他拨动了棋子,片刻脑中只空余今天一幕幕的场景。
越想他就越觉得不对劲,秦牧一整天下来的举动都很奇怪,总是有意无意地暗示着甚麽?
而且从他回京至今,好像……没有……对自己放肆的行为感到不悦。要是以往他靠近秦牧些许,就被喝骂让他自重一点。
但今天秦牧却主动牵起他的手……
操!
扶苏不淡定了。
这是甚麽意思?而且最後一番话又表示着甚麽?不会是他所想吧?
扶苏不知道是自己的希望才把秦牧的举动理解成那个样子,还是因为秦牧本身就是带有这一个意思?
他突然涌出一股冲动想出宫立即找秦牧问个明白,只是夜己深,宫门早已紧闭。扶苏在寝室内踱步了片刻,只能遗憾地去睡觉。
第二天早朝过後,扶苏立即把秦牧召进宫中。
秦牧规矩地行礼,脸上一贯的平静,与扶苏的焦急形成了对比。
一刹那间扶苏又觉得自己理解错了,原本想要开口询问的话立即咽回去,就这样跪坐着与秦牧‘你瞪我﹑我瞪你’。
尔後,还是扶苏先受不了,揉揉自己乾涩的眼睛。
陛下好雅兴。秦牧淡淡地说了一句,口气不无嘲讽。
扶苏把说话在脑中过滤了一圈,突然无比正经地说:爹,我决定和任一出去搜访民间的美女回来坐阵我的妓院,这些日子就拜托你帮忙想办法搞定政事啦……他越说越心虚,在秦牧平静的目光下低下头。
哦。秦牧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