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岩石上喘息了好一阵子,稍稍缓过气来的朱昔时说到。
“虽现下暂时安全,但我们不能在水里泡太久。”
小心地避开湍急的水流,朱昔时微微侧过身将四周环境打量了一番,抬起手指朝东南面水流平缓处指去。
“那里的水流比较缓慢,我潜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你.....你小心......”
呼吸急促地叮咛了一声,赵真元明白现下不是逞男子气概的时候,要活下来还得靠朱昔时。
朱昔时点点头,又仔仔细细地在心中计算着距离,那水流平缓处大概离他们有五、六丈远;若顺利的话,憋着一口气潜到底摸着水下的岩石应该能达到。敲定了心中的主意,朱昔时又不太放心中毒的赵真元,连忙又叮嘱了一声。
“你自己也要小心,一定要坚持住。”
“知道......”
交代了一句,朱昔时似乎吃了颗定心丸般,猛吸了一口气,立马摸着手边的岩石向水底潜去。
温泉潭的水不过三米多深,朱昔时沿着岩石很快就潜到了底,不过水中的暗流依然不可小觑;而且因水流流动迅速,朱昔时在水里几乎看不见,只能按照自己定下的方向赌赌运气。
在屏息潜水的这短时间里,也是对朱昔时胆识和体能的巨大考验。在暗流遍布的水底每前进一小寸,朱昔时都要确定自己摸到的下一块岩石是否够坚实,才敢往前移动;她绷紧的神经清楚着,若稍有疏忽,她就会被水下的暗流冲走。
而此时趴在岩石上的赵真元,一边急急地喘着气,一边死死地注视着水面上的动静。会不会被水下暗流冲走?会不会偏离了方向?......这些带着恐惧感的疑问赵真元丝毫不敢多想,在紧张中度过的每一个须臾,他都在默默地祈求着朱昔时能平安。
时间一点点过去,心中的不安呈直线上扬。顶着赵真元的喉咙快不能呼吸。她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惊恐之色渐渐染遍赵真元苍白的脸,唇齿间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压制的情绪已经接近临界点。
正在惶恐不安时,突然间远处的水面上荡起了水花。朱昔时如一条急速上窜的鲤鱼般冒出头了;手一抹迷住视线的水,她就浮在水面上大口喘着气。
“西施!!!咳咳......”
大概是眼前这一幕太过激动人心,赵真元甩开嗓门地唤到刚冒出水面的朱昔时,不想一时用气太急,欣喜过后又是一阵剧烈的猛咳。
刚冒出水透过气来的朱昔时一听赵真元在唤自己。也是喘着粗气急回应到他。
“我没事!你好好顾着自己!”
他那咳嗽声感觉要把心肺都要咳出来般,朱昔时听着都觉得怕,连忙朝水更浅的地方游去。
不过两丈的距离,朱昔时的脚已经能触到底了,心头顿时生出了踏实感:总算是安全了!
“这边有岸!赵真元你稍等,我想办法弄你过来!”
兴奋不已地朝远处水流岩石上的赵真元叫了句,一身湿漉漉的朱昔时就迈着大步朝岸边急奔去。
上了岸,朱昔时慌张地瞧了瞧周围的情况,才发现这牛嘴槽出水口别有洞天!有水的地方自然有花木生长,得这源源不断的温泉滋润。这岩壁之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灌木:覆盆子、青松、荆棘、菟丝子、野枣子树、山杜鹃.......还有,藤蔓!
瞧着那如蛇般曲曲扭扭的蔓藤,朱昔时顿时喜上眉梢,立马兴奋难耐地朝赵真元唤去。
“有办法了赵真元,我有办法救你上岸了!再忍耐一会儿!!”
刻不容缓,朱昔时即可行动起来。
没有利器在手,朱昔时只能徒手收集着岩壁上的蔓藤,这可不是件省力气的活儿。一个女子,不但要扯断结实的蔓藤,还有面对手边密密麻麻的荆棘丛扎手;可这些似乎一点难不倒朱昔时。没有比活着来得更重要的事情,这点皮肉之苦对她而言只是小意思。
为了确保一次成功,朱昔时前前后后收集了十几条蔓藤,然后间两根蔓藤紧绕在一起编成一根藤绳;每一环每一结都做到精细无漏。手心间的伤因粗糙的藤蔓破了又结痂,结痂了又破,不知是疼还是累,密密如珠的汗水盈满了整个额头。
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一条约长十丈的藤绳终于大功告成!
将藤绳的一头死死地绑在岸边的坚石上,朱昔时把藤绳的另一头系在腰间。又再次入水朝赵真元所处的位置移去。
快要接近急流处时,朱昔时又按照先前的办法潜入水底,以减少水的冲击力。这一次有岸上的藤绳保护,朱昔时很顺利地就潜回到了赵真元身边。
“来,绑上。”
水流中稳住身子的朱昔时,小心翼翼地解下腰间的藤绳绑死在了赵真元身上,谨慎万分地叮嘱到。
“等我再过去了就拉你过去。在这之前,你得帮我固定好藤绳,我才能沿着它回到对面,听懂了吗?”
“知道......你小心些......”
“嗯,你也要挺住,很快就安全了。”
同样担心不下的叮咛了声,朱昔时就开始动身,沿着这条连接两边的藤绳返回岸边。
朱昔时入了湍急的水流后,赵真元明显感觉到腰间的拉拽力猛然陡增;看着急流中沉沉浮浮的她,赵真元也是用尽全力地稳住自己这一头,最大限度地保证朱昔时能安全渡过。
虽然其间有一两次危险,不过幸好朱昔时有先见之明,将这藤绳用两股做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