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踢轿门,迎新娘子进门!”
传喜人高声一喧,四周的大红鞭炮就应声响起。宫逸涵虽然是这“宫商一族”的领头,可在这男婚女嫁上也是头一遭;众人的哄闹中,从马背上翻下的宫逸涵满脸羞涩,俊脸红得像悬梁上高高挂着的红灯笼。
挠了挠腮帮,笨拙的宫逸涵伸出脚在轿门上轻轻一提,这身姿顿时引得众人哄笑一片。
“新娘子下轿,摆火盆!”
习俗之礼一样不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围在门前的宾客更是喜上眉梢,个个心中一边期望着顺顺利利,一边也翘首以盼着他们这对新人出些洋相增加大家的乐子。
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千呼万唤中下了五乘轿,由冰人牵引着朝宫家大门走去;三个火炭铜盆依次排开,燃得正是旺,等着这宫家新媳妇一一挑战。
“一跨,邪祟不侵。”
“二跨,红红火火。”
“三跨,福禄临门。”
“呀呀呀,新娘子的裙摆快点燃了!!”
众人屏息静看新娘子跨吉门,突然人群前排挤出个小身形,闹闹嚷嚷地大叫着;在一旁帮衬的冰人也是脸色一变,连忙撩起新娘子身后那长长的裙摆,顺手拍掉了沾上的火星。
解忧的提醒给乐坏的众人提了醒,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不过很多人被这张熟悉而又敬畏的小脸给怔住了心,连忙收住过于放肆盯瞧的目光。
这小丫头可不是民间一般的小姑娘,有眼力价的都瞧得明白,她可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解忧公主。一时间敬畏作祟,靠近这小丫头的宾客立马朝后退了些,莫名其妙地将解忧推到了浪头前。
瞧见立在大门前的解忧,此时金玉也是面色一变,莲步仓促地走到这小人儿面前,急忙将她拉到了一边。
而解忧一见金玉,也是满脸欢喜劲地唤到。
“玉姨,原来你在这啊!”
“公主殿下安好。”慌忙间尊卑礼数不忘,匆匆问安上的金玉又急劝到:“这门前可不是站的地方,要是误了你婶婶入门的吉时就麻烦了。”
晓之以理,原以为这丫头能明白些,可解忧却一脸俏皮地说到。
“能多麻烦,站门口近些不是看得更清楚吗?我今日又不是来抢新娘子的,即使有这个心,也是为我皇叔筹划的。”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连皇叔也敢戏弄。”
担心这丫头的安全,匆匆追上解忧的赵真元刚一靠近便听见她随口一句胡诌,脸立马沉了下来。
“我哪有胡说,皇叔心里闷阿衡清楚着!不然你在‘清音阁’一个劲地喝什么闷酒,肯定是......”
金玉此时脸色一震,连忙僭越出手,捂住解忧那张口无遮拦的小嘴,面带几分尴尬和歉意地向赵真元说到。
“童言无忌,孩子的话你还别往心里去。”
安得不仅是赵真元的心,也是瞒住在场宾客那机灵的耳朵。今日乃朱昔时大喜之日,若是在人前走漏了什么和赵真元的旧情,岂不是打宫家人的脸面吗?考虑到这里,金玉眸子的歉意又深了几分。
人前提旧事尴尬不说,毕竟金玉是解忧生母,总不能当着一个母亲的面教训不懂事的孩子;忍了忍心中的不悦,赵真元还是心平气和地回应到。
“钰姐姐多想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同她个小丫头计较过多。”
不过口上说得虽大度,赵真元为防解忧闹出什么岔子来,还是趁机警告她一句。
“来看热闹就好好看,若再不安分,皇上立马送你回宫去。”
“不讲道理,明明心里酸着......”
小声地在金玉跟侧嘟囔了一句,金玉生怕又惹出什么不愉快来,将解忧朝自己这边拉近了些,摇头提醒到不可再言。
不过连小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心细如尘的金玉岂能觉察不出赵真元此时的心境?想必赵真元站在这里看着朱昔时一步步走入宫家大门,心里千般不是个滋味吧。
人前强颜欢笑,这种违心的境界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小孩子好动,解忧这丫头决计不是在热闹面前静得下来的性格,没在金玉身边呆多久,就开始沿着观礼宾客人墙边走动起来,一蹦一跳间甚是可爱。
这有些放肆的行为也不见有人苛责她一句,大概是期冀着喜婆背上的朱昔时能看见她的存在,故意在人前找显眼处;可盖头下的朱昔时视线被遮,怎么会瞧见这活跃的小丫头呢?不觉间,金玉也开始动起脚来穿梭借过在众宾客间,眼睛寸步不离地锁在解忧身上。
只是专注间却忘了自己身边有什么异动,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探来,稳稳地锢住金玉的手腕;还不等自己惊声出口,眼角余光刚扫上身后之人的容颜,无形间又一股铺天盖地的惊浪打来,让金玉整个人瞬间石化。
热闹中,谁也不会注意身边是否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如这措不及防的大手禁锢,来得快,去得也快。
....
清音阁,雅堂。
手腕间紧箍着的大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他忘了控制力道,而她亦是忘记了疼痛。有股无形的巨力此时压在金玉胸口,随着这诡异气氛延长,她的呼吸声越发凝重起来;而周身力气像是蒸发着的水汽,一点点从身体中消失。
发软的双腿不觉哆嗦起来,对面紧紧盯着她的赵昚只是眉宇挑高了些,金玉顿时如溃堤般双膝直朝地上坠。
可这主动权一直操纵在赵昚手里,还没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