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六斜踏几步,绕过了谢子烈,缩手缩脚的站在了叶楚的面前,深深的垂下了头,两只手交错着,声音怯怯的道,“这位师姐,我……我……”
“你什么?”叶楚摩挲着下巴,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说吧,你砸了我的禁制,搅乱了我的修炼,究竟是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我也想知道。”
“不是的,”谢十六抬头,飞快的瞥了叶楚一眼,身体哆嗦的更加厉害了,声音中带起了哭腔,“我……我……”
踏步上前,拍了拍那如同筛糠般抖动着的谢十六肩头,咬了咬牙,谢子烈那有些俊朗的面孔瞬间扭曲的狰狞,清朗的声音因为极力克制着怒火而变得略微有些嘶哑,“这位师妹,莫要欺人太甚。我谢家的子弟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看向了谢子烈的一双漆黑的眸子之中,星星点点的怒意涌现,连成了滔滔的一片浪潮,叶楚心底的怒意如同火山般迸发而出,这个蠢货乐意叫人算计,她管不着也不想管,但若是这算计落到了没招谁没惹谁的她头上,且因为这份算计打断了她的修炼,不但叫她的突破功亏一篑,又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这事,可没有那么便宜的过去了。
“欺人太甚,嗯?!我?”叶楚那平静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凉薄的笑意,“这位师兄,你是在说,好端端的在家里呆着,无缘无故就被砸了禁制,被打断了修炼的我,欺人太甚吗?”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在谢子烈的身上细细的扫过,之后,叶楚摇了摇头,颇有些惋惜的叹道,“这位师兄,你早上出门忘记了吃药吧?!”
“你什么意思?”谢子烈快速的踏前一步。汹汹的气势如同潮水般向着叶楚席卷了过来,脸色难看至极。
“我不想跟你废话。”叶楚的面色沉凝如同寒冰,目光如同刀锋般锋锐冷冽,一股肃杀的冷风涌动而起。逼人的气势,压迫的谢子烈呼吸一窒,转头,她看向了一旁似乎被她的气势压迫着如同受了惊的鹌鹑般瑟瑟发抖的谢十六,冷冷的道。“三品风火爆裂符,刚刚好足够震荡我院子的阵法禁制,却又不会造成任何的破坏性后果,你是把我想的有多蠢,才会认为这是一个意外?!”
叶楚的声音不大,却是在人群当中引起了极大的骚动。
符箓分为九品,三品符箓是金丹期符师能够绘制的最强力的符箓,消耗什么的且不去说,就单单那极低的成功率,就叫这三品的符箓很难得。但难得归难得。毕竟金丹期的符师数量多,所以三品符箓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至少对于这些身家丰厚的灵光峰弟子来说,并不稀罕,谁身上没有个十张八张。
但三品的复合符箓可就难得一见了,它威力丝毫不下于四品的符箓,相当于元婴真君的一击,但却是极难绘制,想要绘制成功,便是一般的元婴期符师都需要一点点的运气。更何况金丹期的符师。那玩意儿可不是有灵石就能够买的到的,他们这一群人若是得了,必然是要藏着掖着,留作底牌的。
可现在。叶楚却是清楚的告诉他们,这关键时刻能够用来翻盘的杀手锏般的存在,竟是被一个筑基期的小子用来随随便便的攻击了一个阵法禁制,呵呵……全场因为叶楚的这一句话而变得沉寂了下来,怀疑,讶然。不可置信,种种情绪不一而足,爬上这些人的面容。
“呵,”谢子烈怒极反笑,一双拳头捏的“嘎吱!嘎吱!”作响,“你找茬儿,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我十六弟是谢家庶出,修为也不过是堪堪才到筑基中期,份例除去修炼,连三品符箓都买不起,何况还是三品的复合符箓。”
叶楚挑眉,低垂着头的谢十六身上的气息,在“庶出”,“份例”,“买不起”的时候俱是有些许的波动和浓浓的怨气,虽然转瞬间便是被他压了下去,只是短短的一闪而逝,却是被一直用神识关注着他的叶楚分毫不差的捕捉个正正着。
叶楚都不必费脑子去想也知道,这个谢十六心头对着身份、地位、灵石是有着深深的渴求,对于谢子烈是发自内心的嫉妒和恨,但是……叶楚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谢十六这一次算计的到底是谁,她还是谢子烈?哪一个又只是顺便捎带手的被牵扯进来的?
没有搭理谢子烈那洋洋自得的推理,目光淡淡的瞥过了自认抓到了她把柄而兴高采烈的蠢货,叶楚摩挲着下巴,默然的思考,这一局的目标到底是谁?可是这不搭腔,再加上淡淡不屑的一瞥,落在了谢子烈的眼中便是无言以对和对他的蔑视。
本就是个高傲暴躁的性子,又自认已经足够仁至义尽的谢子烈,再也不压制心头的愤怒,“砰!”脚掌猛地狠狠一踏地面,谢子烈的身形如同离弦的弓箭般爆射而出,手臂摆动着,其上的肌肉紧紧绷起,手掌攥紧成拳,青筋暴跳虬结的拳头,鼓荡起了剧烈的劲风,向着叶楚的面门径直的轰落,他要用这一拳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师妹那满脸的轻视和不屑狠狠的打掉。
劲风烈烈,吹刮着她的大红衣袍乱舞,叶楚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冷冷盯着那在她的瞳孔之中越放越大的拳头,嘴角噙起了一抹笑意,手臂轻摆,她看着自己的手掌,五指慢慢的收紧,攥成了拳头,摇头叹息道,“所以说,能动手的时候,就憋说话。若不是我听得太多,说的太多,又怎么会有这些麻烦?”这近似于喃喃自语的话,带着森寒刺骨的杀意落入了距离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