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做梦了睡不好,我是担心杨羽,她跟宋英奇离婚了,到现在都没联系过我……”
四目相对,沉默无言。
苏先生就这样看了我许久,叹了口气,伸手把我从新拉进她怀里:“你就是思念太多,操心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除了‘询问’跟‘知道’,还能真的去插手不成?”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
因为他说的对,我除了‘询问’一些事情,然后‘知道’了一些事情,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声音又轻轻响起:“婚姻归到底,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不是也知道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询问再多,知道再多,也不可能真的跟他们感同身受。感情的劫,是只有当事人才能过的劫。”
我被他说的沉默了半早上。
照他这么说,我连跟杨羽联系都是没必要的。
他说:“感情的伤需要时间,需要自己去愈合,去麻木,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替代的。你担心杨羽,我知道,朋友有时候也需要秘密,需要安静,明白么?”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我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叹了口气,使劲儿往苏先生怀里钻了钻:“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好不好……”
“我明白,放宽心,她过了这段时期就好了,嗯?”他摸着我的头安慰。
我点点头,算是就这样吧。
苏先生出门了,我又一个人逗了一上午的孩子。
平安两只跟刚出生那会儿的红红皱皱真是天壤之别了,现在躺在他们姥姥亲手做的红色蓄小米的枕头上,竟然显得脸色晶莹白皙,真的就像是鸡蛋清一样吹弹可破。
我有点儿嫉妒的摸了摸他们两个的脸颊,再摸摸自己的……虽然也很柔滑,也有弹性,但是真的是摸上去手感大不相同,我没有他们两个的皮肤那么嫩,是真的水嫩。
苏妈跟杨妈在一旁笑我。“这么年轻的又漂亮的妈,怎么还跟两个小娃娃嫉妒上了?”
我就解释说:“我感觉很不可思议啊,刚出生的时候红的跟什么似的,整个就一红孩儿。你看这才三个月,怎么就跟瓷娃娃一样白了?”
苏妈就说:“你都不知道吧,小孩儿出生的时候颜色越红,长开的时候皮肤就越白。平安他爸小时候也是红的跟这枕头一个颜色,后来大了。跟外面风也吹雨也打,才给炼成现在这个颜色的。”
所谓的‘现在这个颜色’,其实也就是浅浅的小麦色,看着只是比他青葱时期的少年如玉多了一些可见的成熟老道而已。
我记得小时候我老跟苏先生比皮肤,就连他军训结束后我的白皙度都没能超过他。我还清楚的记得那会儿他总说自己晒不黑,还说我那是三天两头上房揭瓦给晒出来的,少作幺蛾子就好了。
说起来最受伤的还是初中军训结束的那个夏天,我跟苏先生的胳膊摆到一起简直没法儿看,黑的跟个非洲人差不多,我都不敢在他面前笑。就怕一口大白牙被比的阴森森的。
当时还被付朝阳笑了好几天,搞的我上学放学都是戴帽子,除了课间操时间一律躲在教室不出门,一直捂到冬天才见白回来。
高中军训的时候比较生猛,我那会儿因为苏先生走了,心灰意冷的都没把自己当女生,绝对的就是一个女汉子,连着站军姿一个礼拜,别人都中暑了,我还安然无恙。比隔壁男生都生猛。
那时候我曾经悲凉的想过:看,没有了苏昊,我什么都能自己做到了。
过去想一想真是挺心疼的。
“算起来,这也快到了平安的百岁儿了……”
我看了眼日历。已经1月16号了,平平跟安安已经出生整整两个月了,还有四十天不到就要过百岁儿了。
苏家的人过生辰都是按照农历算的,平安的农历生日是十月十一,每每涉及到公农历日期转换我就会被搞的晕头转向,所以我总也记不住苏先生的生日。
但是生了平安后。我竟然养成了划日历这种死记硬背的本方法。
苏先生回来时我正对着两个日历算确切的‘第一百天’的日期。结果被他从身后一拥,大脑里排列好的数字符号瞬间就被飞了,我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挽回这糟糕的状况!
他笑着问我:“算什么呢这么专注?”
我此刻真是泪流满面的心里写照,我哭着脸说:“我计算了半下午的成果,都让你这么一抱给抱没了!”
“算什么呢?”他眉眼弯弯。
“没什么,我就是闲来没事算一算。”我把日历都合上放进了抽,肯定不会给他看的,也肯定不会跟他说我在算儿子的百天儿日。
他却笑了,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挑着我的下巴问:“你什么时候能为了给我过生日而这样操劳一下?”
完了完了,我这绝对是自掘坟墓的,他开始跟我算旧账了。
我眼神往别地方瞅了瞅,又看了看,然后又飘了飘,我说:“我就记得你正月二十一,咱们不都过过了么?”
“什么时候过过了?”
我怒:“你别告诉我你去年正月二十一没吃过那一碗我亲手煮的长寿面!”
“嗯,我吃了。”他点点头承认,“但是礼物你怎么到现在都没补给我?”
“……”
我抬头正好对上他写满了算计的眼眸。
我心下一震,他这是要跟我算旧账了?还是生日礼物这种账?这男人的心眼儿什么时候这么小了,都快过再一个生日的人了,怎么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