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开考的日子,因为柳素书要参加本科的考试,原则上东方德应该避嫌,但是韶华帝不放心科举,特意让东方德主持考试,不参加试卷的评选但是要在贡院坐镇三天,防止有学子舞弊,还特意派了锦衣卫帮着维持考场纪律。
贡院门口,学子们一个一个同过检查入场。
东方晴领着山竹在躲在贡院门口偷看,两个人都是一副男装打扮。
“小姐,奴婢看到那件衣裳了。”
随着山竹的一指,东方晴也看到了排在人群中穿着宝蓝色直缀、软皮靴子的高轩,还差十几个人就该轮到高轩进去。
东方晴示意山竹一下,两人一唱一和的高声道:“不知道这些学子会不会作弊啊?”
“怎么可能呢,若是作弊就永不录用了。”
“但是由不得有人做小抄啊,藏在身体的某处,万一压对了题,岂不是可以做状元。”
“要是你,会把题藏在哪?”
“不可能藏在考篮里,一眼就能看出来,要不藏到衣裳里?”
“笨,怪不得你连童子试都过不了,若是我,我就藏在靴子里,不知不觉得,谁也看不出。”
“检查的时候可是要脱靴子的。”
“靴子下面可以挖空的啊。”
两个人的声音很大,不管是围观的百姓还是等待进场的学子都听的清清楚楚,虽然有人对两人的话很是不耻,但是大部分都赞同,觉得是个好办法。
刚才贡院走出来的宁晖也听见了这一番对话,看了一眼说话的东方晴主仆,只觉得有些熟悉,又望了一眼排着队的学子。
对旁边负责检查的两个身着飞鱼服、腰跨绣春刀的锦衣卫道:“请学子门进第一道门的时候,使劲跺跺脚。”过贡院第一道门,只需要检查烤蓝,第一道门前铺的是大理石,靴子底是不是空的,只要一跺就能听出。
宁晖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是韶华帝面前的红人,这场考场的纪律,韶华帝又直接点名让宁晖协助内阁办好差事,那两名护卫自然是听宁晖的,再说了,只是跺跺脚,又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脱鞋袜,对学子们算不得侮辱。
高轩在队伍中不以为然,二弟说他这身衣服鞋袜都是娘亲手做的,怎么可能出错。
“噗噗。”前面的一人被检查了考篮,跺了两下脚,进了贡院。
高轩上了台阶,将考篮递给右手边的护卫,跺了两下脚。
“咚咚。”
听到声音,高轩只觉得眼前一冷,差一点晕过去,他看这靴子的料子和做工都极好,一直不舍得穿,今日特特的穿上,哪里有机会跺几下地面,没想到......
高轩也是脸色一寒,眼睛微眯看了高轩一眼,冷声道:“请这位公子到旁边等候。”
一个护卫将愣着的高轩拉到了一旁。强制着脱下了高轩的靴子,拿绣春刀割破靴子底,找到了张纸条,高轩只觉得脑子嗡嗡叫,护卫将纸条交道宁晖手里,宁晖展开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立刻又板了脸对高轩道:“看你十年苦读也不容易的份上,这一次且饶了你,但是这一科就不能再参加考试了,下一科再来吧。”
高轩只怕夺了他的举人功名,永不得参加科举,虽然自己是冤枉的,但是怎么能说的清楚,况且眼前的人可是盛京出了名的冷血人,现在只是这一次不能考,若是自己再争辩,怕是真的就给算了舞弊,自然对宁晖充满了感激,忙给宁晖道了谢,连那纸条看都不敢看一眼,起身蹒跚着走了。
东方晴望着走远的高轩,心里只觉得一阵暗爽。这样被人冤枉都没有勇气辩解的人,前世,竟是她东方晴的丈夫。
“纸条上写了什么?”
“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旁边有人问话,东方晴脱口而出,这可是她翻遍了《中庸》为高轩压的“题”,待到反应过来,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已经近在眼前。
“表妹以为,这次殿试皇上会考《中庸》?”宁晖一张俊脸逼近东方晴,旁边山竹已经捂住了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东方晴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回嘴道:“我,我怎么知道?”
宁晖难得的好脾气的一笑,说道:“表妹若是不喜欢看见那人高中,我有办法让他永远不中哦。”语气像是个拿着糖果哄孩子的慈祥长辈。
东方晴不禁一阵恶寒,认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几年,她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过,若不是东方晴两世为人,恐怕也得支撑不住。
“不用了,呵呵,听,敲锣了,要开考了,表哥快去贡院。”东方晴说完,拉了还楞着的山竹的手朝着一旁停着的马车走去。
宁晖禁不住嘴角擒上一丝笑容,自从认识东方晴,无论是在二姑母家遇见或者在王府遇见,哪怕是参加宫中的宴会,她都表现成熟稳重,像是个小大人,很少见她这样落荒而逃的样子,甚是有趣,宁晖摸了摸下巴,朝着贡院走去,至于被东方晴陷害的高轩,谁也没有想起他是不是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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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三天后开榜,柳素书高中探花,固然有皇上看他年轻要讨个好兆头的意思,但是和柳素书的自身学问也是分不开。
三月二十九日,鱼儿胡同为柳素书摆庆功宴,一应和柳家、东方家交好的人家都来祝贺。柳家出了探花郎,又赶上春天花开的好日子,鱼儿胡同的庆功宴一连摆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