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宫局都是些阉人,阉人没有后代,自然都是想着及时行乐的,东方晴给的银子多,他们就更加重视东方晴这边的差事儿,四皇子府的管事去要虽然不敢如何,但是脸色总是有一些的。
那管事是一直伺候着四皇子的,看周宜家没有什么反应,少不得自己拿了些贵重东西去打赏。虽然也都是从四皇子府公中的账上走,但是到底没有周宜家吩咐来的光明正大。管事送了东西,这态度才算好些。
这些事情周宜家自然是不知道的,现在她是怀了身子的人,生下来就是四皇子的嫡长子,虽然心中高兴,却也要防着自己十月怀胎的时候被两个侧妃占了便宜,每日里除了好好的养胎,就是关注着四皇子的行踪。
其实四皇子也是颇多的无奈,他在娶周宜家之前就已经经过人事,他是宫中长大的孩子,淑妃又对他寄予厚望,刚刚十五岁就被淑妃安排了两个宫女侍寝。
但是到底那时候年纪还小,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有多好,后来年纪大了,又娶了周宜家,周宜家是难得的美人,他也是满足的,现在周宜家有了身孕,不能侍寝,他本也是能够忍得住的,他是皇子,而且是想要登上宝座的皇子,自制能力自然要异于常人,若是想要忍自然是忍得住。
但是周宜家却对自己诸多的不信任,不过是谢家表妹那里喝口茶,就被问东问西,好似自己是那种不顾一切,白日宣淫的人,别说自己和谢家表妹没有什么,就算是有了什么,谢家表妹现在是自己的侧妃,她周宜家是管得住的?
还时不时的刺上一句,说东方晴也是有了身孕,宁晖却未安排任何通房,她要求自己和宁晖一样,自己是否也如东方晴一样?
现在朝堂之上夺嫡之争越来越严重,有好几个肱骨之臣,如东方德,娴王府都没有表态,东方德是文臣之首,若是周宜家是东方晴,想必自己就会得到满朝文臣的支持了吧。
四皇子也只是随意想想,毕竟当时和周宜家也是两情相悦,自己为了娶周宜家进门还惹了父皇不高兴,现在周宜家有了身孕,自己还是少惹她生气的好。
但是想着周宜家总是怀疑自己的眼神,四皇子还是停下了往正院里走的脚,思索了一下说道:“还是去西配院谢妃那里吧,若是皇子妃问起来,就说我还未从宫里回来。”
下人应是,随了四皇子往西配院去。
...
谢芳菲今日午后睡了一觉,她知道周宜家不喜欢自己,也不让自己往周宜家的面前凑,以前有什么事情,还是能躲就躲,反正她的身后有淑妃娘娘撑腰,现在周宜家有了身孕,谢芳菲更是除了去请安不多走一步路,多做一件事。
她不是个傻的,后宅争斗的事情也听了很多,谁知道万一有了个万一,周宜家会不会把过错推到自己身上。
丫头抱了一件鹅黄色的春衫,说道:“上次四皇子来,好似说过小姐穿鹅黄色的衣裳好看,小姐今日就穿这一件如何?”
谢芳菲笑着说道:“四皇子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没有听到?”
那丫头笑着说道:“四皇子说第一次见小姐的时候,小姐就穿个鹅黄色的衣衫,奴婢悄悄听到的,您要是不好看,四皇子怎么会连小姐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还记得?”
谢芳菲抿了嘴笑,拿了手帕子打了那小丫头一下,说道:“就你这丫头话多。”但是到底没有拒绝,换了那衣裳,站在镜子前梳头,果然明媚了许多,和这春色很是相配。
眼见着到了四皇子快要下朝的时候,谢芳菲还没有怎么样,那小丫头倒是坐不住了,一直往门外瞧,嘴里自言自语道:“四皇子怎么还没有来?”
谢芳菲却是微微一笑,坐在窗前读一本谢灵运的诗集,已经连着有十日,四皇子每日里都会到自己这里坐上一坐,有时候会说说朝堂上的饿事儿,有时候只是静静的喝一盏茶。谢芳菲从不多话,总是做一个倾听者,就算是偶尔提起了话头,也只是说些小时候的趣事儿,谢芳菲知道,自己能够每日里吸引四皇子来坐坐,靠的或许就是自己的这份冷清和淡然。
果然,四皇子一进了门,看到谢芳菲在静静的读诗集,先是笑着说道:“表妹这里倒是冷清,朝堂之上吵的我简直是头疼。”
谢芳菲微微的笑,起身行了礼,把那谢灵运的诗集随手放在了桌案上,去给四皇子泡茶。四皇子拿了那诗集看,见是谢灵运,先是赞了一句:“谢灵运才华横溢,性子高傲,淡薄名利,不是俗人,没想到表妹竟还有这样的心性。”
不像是周宜家,爱读陆放翁,是个忧国忧民的性子。
谢芳菲则是笑着说道:“我自小孤单,倒是习惯了如此,表哥不要觉得我不合群才好。”
四皇子微微到笑,和谢芳菲说起了谢灵运,一盏茶喝完,方才回了正院。
这边四皇子一走,那小丫头就冲了进来,说道:“小姐,刚才有人来了咱们府上,就在您和四皇子说话的时候。”
“什么人?”谢芳菲问道,这小丫头是自己贴身伺候的,知道分寸,若是正常的来往,她不会这样惊讶。
那小丫头说道:“是用一顶清油小轿抬进来的时候,走的后门,说是什么高家的小姐。”
黄昏时候进来?用小轿从后来抬进来?一位小姐?谢芳菲只一瞬间就想明白了真相,大户人家,纳妾都是这样纳的。难道周宜家竟给四皇子又纳了妾不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