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铭,形式有那么严重吗?” 杜微雨听了武兆铭的表白,知道他要放弃胜兰,本该开心,却因为他凝重的表情被感染的满心担忧,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一次东北刚出事,南方政府内部就有不少人蠢蠢欲动,想借此机会灭掉我们北方政府独霸华夏,我们军队的装备本就比日本人差太多,再加上政府的派系争斗,根本没法子齐心抗日,战火迟早要烧到华南江南一带!不赔掉半壁江山,那些人永远只知道窝里斗。”武兆铭长叹了口气道:“战争最是残酷,我很快就要去战场了,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保证,又怎么忍心拖累胜兰!”
“表弟,事情不会那么严重的,南方政府要是敢那么做,全天下的老百姓用口水都能淹死他们,他们以后就算得了天下,也得不到人心的。”
“军事上的事情,谁又说得准,成王败寇,历史永远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武兆铭对杜微雨的话不置可否,他兀自苦笑了一会,才道:“表嫂,回去帮我照顾好胜兰,我曾经伤害她许多,今生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弥补了!”
“表弟!”听到了这样令人震惊的消息,杜微雨已经明白武兆铭不得不放手的痛苦,她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表嫂,我明日就要奔赴北京开会,没有多少时间招待你,那个李承华的事情,我会即刻安排人放他出狱,你就放心吧!”说话间武兆铭的神情有些疲惫,他顿了顿又道:“ 表嫂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去陪陪阿棠吧,她急怒攻心动了胎气,眼下正在休养。”
“好,我去看看裴棠,你自己也保重!”杜微雨应了一声,想了又想,终究没把胜兰要成亲的消息告诉武兆铭,转身离去了。
杜微雨一走,武兆铭便有些颓然的瘫坐在了宽大的牛皮办公椅上。
他心里很难受,那是一种既痛苦又无奈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过;连一个心爱的女人都不能留在身边,他还算什么男人!
自胜兰离开金陵后,这一年多的日子,他一直在找她,每天迫切的想得到她的消息,却也害怕得到她的消息,。
当日胜兰从他身边逃离时受了抢伤,后来他去为她治疗过的金大夫那翻看过病例,知晓她当时只差一点点就死了,因为他, 她险些就化作了一缕孤魂,现今她虽然还活的好好的,可也仅仅是她幸运而已,她不会每一次都很幸运的。
因为北方战事的升级,他很快就要北上参加抗日,身边不可能带着女人,而家中的妻子裴棠加上未出世的孩子就已经够他担忧的了,他根本没有精力再护住胜兰,这个时候,他就是再爱她,也不能再强迫她了。
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他终于知道了她确切的落脚点,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流落在外,或许将来还会嫁给别的男人,这简直是一种剜心之痛。和心中的伤痛相比,什么权势名利,金钱地位都是浮云,他都可以抛弃,可身为北方政府的军事总长,抗日战场他不能不去——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她!
“求不得、求不得……人生最痛求不得……”武兆铭独自喃喃自语,神色艰难的扶着额头,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