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知道了胜兰的扫把星外号后,死活也不同意将胜兰接回淮城,她不顾面子,在客栈里和孙少青吵闹折腾了大半夜,在她的拼死闹腾下,第二天孙少青无奈的只好又将胜兰送回了小王庄。
因为闹出了这样的事,孙少青不好意思在王家多待,将胜兰送回后他就匆匆走了,临走前他将胜兰叫到一边,哭着硬塞了一笔钱给她,说自己没用,拗不过吕氏,怕真接了胜兰回去也照顾不好她,只能留点钱给她,还嘱咐胜兰以后若有难处千万别忘了他这个舅舅,到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会想法子护着她的……
小舅舅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娶了那么个不讲道理的自私女人!胜兰拿着钱,目送着小舅舅一个大男人擦着眼泪离去,心里既感动又无奈,不过她一点都不后悔。
在路上劝服了李妈后,回到家胜兰又协同李妈一起说服了江管家,在三人齐心协力的劝说下,听了吕氏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后,祖父衡量再三,最终同意让胜兰住进县城桐花巷的宅子里去,以后除了每月定时派人送去粮食银钱外,还安排了可靠的下人长期陪着她,确保她的安全和生活无忧。
因为扛不住族里的压力,祖父不得不过继了一个小孩子到自己膝下当孙子,不过那个孩子并非是族长家的,而是另一个和族长关系一直对立的族中长辈家的。
胜兰不知道事后族长会怎么想,不过过继后,关于她是扫把星的谣言倒是真的少了许多。
当然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了结,所以等一切都定下来后,又在家里陪着祖父休息了一段日子,胜兰便迫不及待的按时依照计划搬去了县城,走进了思念许久的桐花巷里。
推开落满灰尘的两扇大门,越过肃静依然的影壁墙,胜兰看到了一个长满荒草的空荡荡的大院子,被封起来没有人居住,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房子就开始破败了。
谁说物是人非的,没了人,物也会变的!胜兰拎着一篮子纸钱,进门后先走到院子中间烧了起来;那儿就是当初父亲逝去的地方,被鲜血浇灌过的青砖缝隙里如今已经长出了青青的草,嫩绿的叶片在风中颤颤的抖动着,开满了或白或黄的小花,一股属于小野花的芬芳早已冲淡了那一夜的血腥味,不过短短数月,便什么痕迹都看不见了。
人生就是如此,不管活着的时候经历多少坎坷、幸福、欢笑、泪水,死了之后都是很快就什么都没了。幸运的人还可以活在别人的记忆里,更多的人,都只能早早消失在时光的背后。
能够穿越,带着前世的记忆再活一世,自己真的,已经很幸运了啊!
烧完最后一张纸钱,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火光暗淡下去、青烟消散,最终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胜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抬起头目光坚毅的看向天际;那儿碧空湛蓝,有白云浮散流转,看似飘忽任性,自由自在。
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活的幸福快乐!她盯着那些云彩定定的看了许久,忽然莞尔一笑,那一笑如春花绽放,若雨过天晴,似将一切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房间里久没人居住,到处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想要住进去,首先就要打扫,大家很快就分好了工;长工小邱和新雇来的门房吴大爷负责清理院子和厢房,李妈和胜兰打扫正房。
拿着抹布拎着小水桶,胜兰兴冲冲的推开自己以前住过的卧室的房门,却惊讶的发现房间里像是遭过贼一样;东西凌乱不堪,箱子子柜子全翻到在地上,屋里值钱点又不沉重的摆设全都没有了,连原有的被褥都少了几床。幸亏她这次来把什么东西都带全了,不然晚上都没法住了。
“这怕是真遭了贼了”吴大爷仔细检查了门窗后道:“有撬门的痕迹,那贼肯定是得手又把门关好才溜,看样子是个胆大心细的贼,大姑娘要是不放心的话,就换个房间住吧!”
“敢到刚出过人命案的院子里偷东西,可不就是胆大”胜兰笑了笑道:“没事,贼人肯定是看准了这里没人才敢来偷的,如今咱这有人了,他也就不会来了,实在不放心的话,明天咱去买把新锁,夜里或者出门的时候锁上就行了。”
她不想换房间住,这个房间里家具齐全,床啊桌子啊椅子啊什么的都是当初父亲王佑全特意为她挑好布置好的,去别的房间睡还要搬来搬去的麻烦。
“也行,这撬门的痕迹都落了一层灰了,想必那贼人得手后就没再来过。晚上院子里有我和小邱在,房子里又有李妈陪着大姑娘住,大姑娘不用害怕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胜兰点点头,谢过吴大爷后,带着李妈从容的走进屋里收拾起东西来,扫地擦桌子换窗纱帐幔什么的,她和李妈两人一处处一件件的认真擦拭,一口气忙了大半天,直忙到下午,才把几间正房全打扫干净。
此时的庭院里也已经焕然一新了;沐浴在初夏温热的阳光下,胜兰瞧见各处房间窗明几净,墙壁整洁。地上所有的杂草都已经被拔光,垃圾被运走。青砖地面平平整整,一点儿灰尘都没有。石头井台擦的锃亮,边上的爬山虎被刻意洒了清水,干净清爽的绿意盎然。
最美丽的是房前的花圃,杂草枯枝被清理干净后,胜兰惊讶的发现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比她想象中的要美的多;已经过了花期的桃树枝叶繁密,结了小小的青桃子,远远看着就像绿叶间藏了一个个小小的毛绒球,非常的可爱。低矮的太阳花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