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里桃花手里拿着麦穗的信,辗转难眠,心里琢磨着明天怎样才能把她给弄回来,在那种虎狼之地,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徐府也还亮着灯,徐怀仁在梅园睡了一觉后再起来,梅园里已经乱成一团。没顾得上看桃花到底做了什么新鲜吃食。只记得去找人了。回来的时候手里被塞了一物,还没来得及细看。
这时候得了空,小心翼翼的打开。立马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四四方方的木盒里呈现的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点心,圆圆的外形,上面立着一个持着鸠杖、手捧仙桃的寿星公。笑容可掬,栩栩如生。
寿星公身下是一圈圈如雪的祥云和繁花。留白的位置‘万寿无疆’四个红色大字喜庆又醒目,还没有品尝味道,就已经被其漂亮又有好意头的外形打动了。
取了一点入口,松松软软的。甜甜的味道,似乎根本不用嚼,含在口中一会儿就化掉了。唇齿间留下一丝淡淡的清香,真是美味至极啊!
徐怀仁所有的郁闷一扫而光。他深信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国公府下人院里已经热闹一片,个个梳理完毕就要开始上工了。
麦穗和梅香急急忙忙的打理好自己赶往映雪阁开始一天的工作。其实也没有多繁重,只是映雪阁的规矩多,求的就是一个认真仔细。
虽然麦穗平日里过得轻松,但为人奴仆的本分她还是知道的。为了应付好这份差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只是意外总是防不胜防,不得不相信气运这个不可捉摸的东西。
“哎哟!”一声之后,就听得哗啦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一个打扮体面的丫头跌坐在地上,地下正摊着一地的细瓷碎片!
麦穗当时并没有把这事与自己扯上什么联系,可不久之后,被拉到院子里罚跪时,才发现大事不妙。
屋里一个尖锐的声音竭斯底里的大叫。一大群的丫头婆子忙乱得如无头的苍蝇,麦穗直挺挺的跪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已经快一个时辰了,慢慢的两条腿由最初的痛疼到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似乎感受不到,可一个理她的人都没有,至到现在,她仍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一早上已经过去大半了,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麦穗想着会不会就这样被人遗忘跪死在这里?
“打杀了她,快去打杀了她……”屋内的尖叫声突然很高吭。
接着就有四五个壮实婆子鱼贯而出,抬了一个木凳上来,不由分说,把麦穗按在凳上。可怜麦穗饿着肚子,僵硬着腿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绑在了凳子上。
“妈妈们,请问小女子犯了什么错?要受这般责罚?”看见婆子手里的木棒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要对她用刑了!麦穗惊慌起来。
“哼,主子做你错你就错,一个粗使丫头哪有这么多话!”婆子凶神恶煞,抡起棒槌没头没脑的就往她身上招呼。
麦穗心下大骇,这样的打法,根本就是要她命的节奏啊!完了,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一时也顾不得大叫救命。有婆子上前就要捂住她的嘴,虽然手脚受制,但到底也是练过的,当下拼命挣扎,踢翻了凳子,整个人翻滚到地上,左突右闪的躲避如雨点般落下的棒槌。一时间婆子们也拿她没法,院子里闹得人仰马翻。
“怎么回事?闹成这样成何体统!”一声轻叱,整个院里都安静下来。
麦穗红着眼从板凳的缝隙里见着一个华美的妇人款款而来,当下犹如抓到救命的稻草,这样的装扮,除了梅香昨晚口中的将军夫人叶氏不作第二人想。
“夫人救命!堂堂国公府怎可做出草菅人命的事!”
“哦?你倒是说说国公府如何草菅人命了?”那华服美妇停住脚步,惊奇的转头看来,并示意那些婆子为她松了绑。
麦穗心下一喜,果然赌对了。
“夫人容禀,民女自昨日入府,一直谨守本份,不知道究竟犯了何过错,直接就被捆绑在这里,要被打杀,也没弄明白是非曲直。国公府乃人人称颂的仁善之家,众人争相以能入府伺候为荣,虽然民女命贱,打杀了民女事小,可抹黑了国公府的声誉,民女罪过就大了。”心中记着主子平日的教导,挺直了身子,回答得不卑不吭。
叶氏心里一惊,这么个小丫头口齿伶俐,都上升到国公府脸面的高度了,可不好再放任不管。
“怎么回事?”寒着脸问旁边的婆子。
那婆子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夫人饶命!奴婢不知,全照小姐的吩咐行事。”
叶氏听了一阵头痛,自家的女儿什么德性她是清清楚楚,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心里不顺了。当下也没说什么,瞪了那婆子一眼,快步向竭斯底里的房间而去。
“乖乖,可是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好一番轻言细语哄,屋子里的叫声才慢慢平息下来。
叶氏好半天后才明白事情的始末,院子里杀气腾腾的那一出,只不过是因为那新进府的短工把屋子打扫得太干净了,致使女儿的贴身婢女脚滑摔跤,失手打碎了她最爱的如意瓶。
如果是府里平常的丫头婢女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