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要同我商量什么?”年秋月见伺候的奴才也都下去,才率先问道。
“商量佟家的事儿。”出乎年秋月的意料,四爷说出的不是私事,而是公事。
“爷,您说详细点儿。”
“汗阿玛最多也就是半年的事儿,这个消息佟大人既然能得知,想必在朝中其他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人们那儿也不是秘密了,而今十四弟已经和咱们彻底崩裂,想必两方都要开始拉拢中立的人手。”四爷很是严肃,语气带着诚恳和认真,“爷想和你们年家还有佟家谈一笔交易。”
“爷该找我阿玛和我二哥去谈,找我做什么?”
“佟家需要你去说。”
年秋月眨眼,“哦?爷的意思我明白了,爷想怎么交易?”
四爷低头,在她耳边小声低语几句,年秋月蹙眉,“爷开出的筹码可真不低,只是……您对佟家竟然达到如此信任吗?”
“爷是佟家唯一能把握未来的赌局。”四爷带着笃定开口,年秋月一瞬间被这男人身上的霸气给惊呆了,四爷身上最特别的就是一身的气度。
见她有些晃神,四爷眼底闪过自得,自己爱的女人能对着自己犯花痴,这说明很多问题啊,让十四弟在那儿给自己添堵,丫头根本就不喜欢他,四爷的不高兴被这样被治愈了。
等年秋月回神,她不免有些尴尬,低着头,不让四爷看见她的表情,“爷,我觉得佟家会同意您的提议,只是您最近在查户部的账目,佟大人收买人心最大的可能就是从这儿入手,爷的性子……”
“你想说以前爷查账时候不依不饶,而佟国维会给对方瞒下来一笔账目?”
“爷也知道自己不依不饶啊,您查出来江南曹家贪污五十万两白银。汗阿玛不也只是警告了一番,您不但没要回来银子,还把曹家得罪了个彻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年秋月翻个白眼。“您这次又负责查账,佟大人可是揪心着呢。”
“这起子蛀虫,怎么能放过?”四爷冷冷道,“其他爷倒是可以网开一面,但是贪污绝对不能纵容。”
“我没说让您纵容啊?秋后算账成吗?”年秋月笑眯眯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了,“您不是最擅长这了吗?”
“恩?”四爷拉长了声音。
年秋月识趣地不说第二遍了。
四爷敲了敲桌子,“行,爷这次听你们的,暂且放他们一马,等您事成之后,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那我就知道怎么和李夫人说了。”年秋月心里也松了口气,四爷在这方面是出乎意料地轴,倒不是说不好,而是做王爷和做皇帝时候是不一样的。难得四爷这次能听进去劝,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得罪了小人的。
康熙皇帝早年时候还是大刀阔斧惩治贪污,但人老了,心软了,更注重德这个字,这时候四爷若还是那么严苛,弊大于利,真是出力不讨好,倒不如心里清楚什么人贪污了多少,等坐上了那个位置。以这批人拿下励精图治的名声。
年秋月得了四爷的准信儿,这才满意了,李四他们前几日还坐在一起谈论了些时局,若无四爷今日这番话。她这两日也是要找四爷商量的。当天,她就给佟家发了帖子,邀请李夫人带着女儿来圆明园玩儿。
李四很快回话同意明天去圆明园住两天,年秋月遂开始安排人去园子那儿做准备。
傍晚时分,耿侧福晋竟然来到了梧彤院,年秋月有些诧异。看了眼四爷,四爷不作理会,她遂道,“让她进来。”
耿侧福晋不一会儿扭着细腰走进了屋子,“妾身给王爷请安,爷吉祥。”
“起吧”,四爷不咸不淡地说。
耿氏悄悄揪了下帕子,曾几何时,对着她,四爷还能温和地说话,自打她和年秋月闹翻,她在四爷这儿就成了这种可有可无的感觉,果然还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在爷心里的地位,不该沉不住气,这么早和年氏翻脸。
“妾身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打扰了爷和年妹妹用膳。”耿氏瞧了眼桌子上的六菜两汤,样样都是精致,果然跟着爷账目走就是不一样。
“耿侧福晋又不是不知道爷什么时候用膳,我倒觉得你掐着点儿来了,你既然来了,我也不好意思赶你走。梧情,添一副碗筷,耿侧福晋坐下来一起吃吧。”年秋月扫她一眼,眼里带着讥诮。
“妹妹似乎不欢迎我来?”
这眼药水上的,年秋月淡淡道,“我的确不欢迎你来,谁用膳时候喜欢看着不喜欢的人,难以下咽。”似乎是这样刺激还不够,她拿帕子擦了擦手,彤情忙将漱口水递过来,她含了一口,咕嘟了两下,慢慢吐到翠薇端着的银盆里,如此三次,彤情递上条新的帕子,她擦拭了嘴巴,起身,“我吃好了,爷,你们继续。”
四爷皱眉,看了她一眼,继而瞧向耿氏,眼里满是不悦,“这个时候不在你院里用膳,有什么事?”
耿氏觉得心寒,早知道爷心里只有年氏一个人是宝,其他人全是草,如今爷却是一点儿都不带掩饰了,年氏到底有什么好的?娇纵、脾气大、嫉妒……她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爷,妾身娘家出了点儿小事,本想明日妾身回娘家自己解决的,但是情况似乎有变,妾身求爷出手,救救妾身的兄长。”
走到屏风处的年秋月顿了一下,继而面无表情离开。耿家出事了?她怎么不知道?她给餐厅口站着的云屏使了一个眼色。
云屏颔首表示明白,继而出门向苏培盛打听去了,过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