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不管,你不说你心里只有我么?你可以和她,为何不能与我?何况谁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谁知道我今生能活到何时……”月溪执拗地抱着他,踮起脚在他嘴边、下巴乱拱乱亲。
欧阳晟反手紧紧搂住她,使她不得动弹:“月溪,你听我说,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熟悉的心跳声传来,令急躁的她逐渐冷静下来。可是冷静之后又被一种无力感充盈,她瘫在他怀里痛哭:“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欧阳晟搂着月溪靠墙壁坐下,叹息一声:“月溪,你能那样待我,我当真欢喜。你是第一个令我初见心动、再见已是钟情的女子,我想今生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能令我如此。只是造化弄人,我与心雁的事我如今也无法对你解释清楚,但是与她的亲事却已是变不了的。而我除了一句无力的守护你之外,什么也不能许你,什么也不能给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既然老天格外恩赐,给我们这样一个机会,把我们困在这处世外桃源,我们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好不好?”
月溪明白他的两难处境,于是伸手抹抹自己脸上的眼泪,露出一个笑脸:“好,我不哭,你也不要伤心,我们好好在一起。”
搂紧了他的窄腰,月溪无限满足地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轻声道:“你为何会喜欢我?”
他轻笑出声:“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假话就是因为你好看,聪慧,有趣,伶俐,待人好,通情理,会炖汤,会撒娇,会气我,会凶我,会骗我……还有,会主动亲我。”
忆起往事,月溪不好意思地咯咯笑起来,抬起头在他下巴上轻啄一下:“真话呢?”
“真话就是我不知道。”
“哦……”她有些失望,撅起小嘴:“不如假话好听。”
“不怕你笑话,我自小跟着爹爹跑船,吃住全部与船帮的兄弟一起,说起来年纪不小,但在没认识你之前,真正接触过的女子除了我娘亲,就只有心雁一人。旁人都说我与心雁有多般配,我也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出色的女子,更明白她对我的情意,坦白说,若不是遇见你,我可能也就心安理得地做着那杜府的女婿,娶到全城贵公子都希望娶到的女子。可是缘份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明明是初次见面的人,却生出相识许久的感觉,明知不该开始的情意,却在心底泛滥成灾。从我在码头见到你,就看出你是个女子,对你起了兴趣。第二次在王母庙见到你,你正与二弟搭话,我居然生平头次有了挫败感。第三次在马场,你表明你是为了我与心雁,我失望透顶。还有后来在运河上,在橘林,在望月楼,在黑风寨,我不知究竟是哪一次令我动了心,只知道你笑,我便跟着欢喜,你哭,我便跟着烦恼,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情绪。我与心雁相识了十几年,如今若让我回忆与她的过往,我是一点儿也想不出。可是与你,哪怕你当时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我都记在心里,不曾忘记。”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在月溪额头深深印上一吻:“有时候对一个人钟情,就意味着对另一个人薄情。如果有来生,我会选择做一个薄情寡性之人,执着追求自个儿想要的东西。可惜我们都活在当下,我喜欢你,不仅是你这个人,还有你所珍视的一切,你的橘园,你的家人,我都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同样地,我不仅喜欢你,也珍视我的家人,我的永盛,我的船帮兄弟。所以,你问我为何会喜欢你,我是真的不知,我不知在何时,已把你和你珍视的一切,视为与我珍视的一切同等重要,更不知在何时把你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和自己珍视的那一切更重要。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宿命,无论你我相识于何时,相识在哪里,当我见到你,便知你就是我心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