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应该陪在我身边的不是吗?”云陵不愿意看到她死去,连忙不断的给她输入内力,可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招叫冠绝杀,此招一出必然嗜血,否则便会反噬,阿奴替东蝠挡了一击,必死无疑,可是他不愿放弃,还在努力着救她,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当前世今生的誓言,以及忘记的和没有忘记的每一个画面无一不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时,我就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以前我一直因为自己是魔而暗自悔恨,如今我终于知道我不是魔,而是仙,所以我与你注定是宿敌,也注定没有结果。”
奴夜青泪眼婆娑的看着云陵,伸手抚上他英俊不凡的轮廓:“百兽林中十天十夜的厮守不是巧合,而是我与他前世的约定,我爱的人只能是他也注定是他,只是命运多变,让我阴差阳错怀上了你的孩子,如今他被你杀了,我也不会独活,我应该谢谢你成全了我们。”
“怎么会--”云陵有些错愕,帮她输入内力的手停了下来,颤抖的握成了圈,他早已猜测阿奴有可能会拾起记忆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可是他却从来没想过这一刻来的这么快,快的让他有些让措手不及。
“你和风紫陌的对话我听到了--”奴夜青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仿佛被骤然急下的气息淹没了,眼前的景物越来越变得模糊不清。
奴夜青不知何因竟然连容貌也变了许多,漆黑如墨三千青丝颜色越来越淡,淡到没了眼色,仿佛被大雪覆盖了般逐渐变成了银光雪白,白的近乎透明,隐隐散发出白色的微光,高洁的眉宇之间妖冶的印记颜色变得更加深红,红的发黑,右脸颊上红艳似血的牡丹花印记以看的见的速度爬满了整个脸颊,直没入脖颈,云陵紧紧握着的手,微微褪去衣袖的胳膊也渐渐爬满了红色的印花,一直蔓延到了手背,甚至手指,几乎没有一寸肌肤完好无缺,她黑宝石般的双瞳逐渐失去了光彩,暗淡无神的犹如两个深不见的空洞,狰狞恐怖而又妖艳的让人发怵。
行刑台众人见她的变化,都不由顿了一顿,片刻失神,而后是惊恐不已,奴夜青整个人就像被逐渐妖化的怪物,雪白如霜的青丝滑落一地,深绿色的流苏裙若有若无的掩饰着那满身妖冶恐怖的花印。
一阵清风拂过,挂起了一缕雪白发丝,轻轻飘落在了奴夜青的脸上,她缓缓垂眼,空洞的看着那些发丝,然后看了看手臂上狰狞的花纹,眼角滑落下来两行清泪,打湿在了云陵的衣袖上。
突然,奴夜青感觉到肚子一阵冰冷随后是排山倒海的抽痛袭遍全身,这股疼痛让她浑身一紧瞬间背上冷汗戚戚,仿佛肚子内有什么东西被触碰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随时都会冲破肚皮飞出来,却不管如何挣扎也无法冲破,反倒剧烈的挣扎让奴夜青的肚子疼痛的更加厉害,她实在忍受不了,双手抱紧肚子蜷成一团。
抱着奴夜青的云陵震惊的看着她外貌发生的一系列变化,随后抽动的蜷作一团,连忙抱紧她,颤声道:“阿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说话啊--快告诉我你那里不舒服?”
东蝠也是睁大了眼睛,害怕的看着阿奴,不知所措,直觉告诉他,阿奴这次凶多吉少,恐怕再也不会如以往那么幸运了。
柳飘飘远远地看到奴夜青突然抽动了起来,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传音道:“阿奴,你怎么了?快回答我,我已经通知了妖王,他很快就会来救你的,你再坚持一会。”
奴夜青听到了柳飘飘的传音,可疼痛让她根本无暇回复,全身精力都在促使她强忍着这股要命的抽动,直到维持了不到半刻钟,她能清晰的感觉有一股液体从的她身体内一点点的流淌出来,那股要命的抽痛也随之渐渐消失,她蜷缩成一团紧绷的身体,随着最后的一阵挣扎瞬间松懈。
一鼓作气,气衰力尽,奴夜青失去了知觉,临别昏死之前她瞥见了自己肚子上插着一把金色的匕首,那是她从浅葭仙子那里借来,后来送给了离歌笑的,如今竟然落到了云陵手中,她也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死在浅葭仙子的匕首下,难道这就是宿命?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个衣衫,甚至染红了匕首上那只白玉般的手,她顺着那只手一直蔓延而上,看到云陵泪眼婆娑的双眼微微发红,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触动着附到了她的脖颈,低声道:“你阿奴生亦为我而生,死也必须为我而死,你身体中的每一滴血都是我的,就算死我也不让你和他在一起,我要让你看着他历经轮回,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厮守终生,我要让你明白你们的爱就是泡沫,一捏即碎,到那时你就会真正明白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
奴夜青猛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遥远的面孔,突然变成一只恐怖的骷髅头浮现在她面前,阴冷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脸上,耳边响起他恐怖的笑声。
奴夜青以为她此生得不到云陵的谅解,死总应该可以化解这场笑话吧,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的云哥哥早已不是当初陪她爬山涉水,经历艰难的哥哥,是她对他太过信任,报的希望太大,然后最后伤的遍体鳞伤的只能是她。
以前,奴夜青虽然表面上对云陵是仇恨至极,心底里却是五味杂陈,除了仇恨还有一丝期望和等待,如今他亲手杀了她一回,也杀了他的孩子,他们之间过去所有的恩情都已经还清,剩下的就只有仇恨。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