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落尘还想策马奔驰,可想到飞燕刚刚失蹄,此刻还有些后怕。凌云翼告诉她,这飞燕的性子,平时也温顺的,因为它怀孕了,才出了岔子。这样一说,她是说什么也不愿骑了。凌云翼只好吩咐小厮将飞燕牵了回去。
见只有一匹马,落尘虽然兴致正浓,却碍于男女有别,有些望而却步。
凌云翼见她怯怯的样子,也知道她担心什么。“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落尘不解的摇摇头,问:“什么日子?”
他就知道,落尘的心思除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对旁的事情可从来不关心。看吧,现下居然连自己的生辰都记不住了。
他抬手捋了捋落尘眉间微微凌乱的发,略带溺爱的看着她,说:“傻丫头,今日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也是你的既笄之日。不要顾忌什么,放开了玩儿吧。上马吧!”
竟是她的生辰,那她是不能再拒绝了。
想来,人总要是尊从自己的心的,哪怕是一次也好。这一刻,她再也顾不得繁文缛节,顾不得世俗的眼光,顾不得两人共骑一匹马的亲密,总之她是一定要放纵一回的。
她伸出似珍珠般白皙的柔荑,他默契的扶了她上了马。她在前,他在后。
他轻轻环抱她的纤腰,一股淡雅的幽兰香气顿时弥散在他的鼻间。这种味道,让他的心感到无比的宁静,让他痴迷的想把这瞬间定格,更让他幻想着就这样到地老天荒。
他大惊.......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他何时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
落尘见环抱在腰际的手一松,感到凌云翼突然的异样,想来他心中定然是藏着事,否则此刻定然会与她谈笑风生才对。
“云哥,你怎么了?”
凌云翼一语不发,只是狠狠扬了一下马鞭,马儿顿时绝尘而去。
他们来到溪边,马儿吃着青草,溪水缓缓的流淌,鸟儿奏着欢快的乐曲。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和谐。
落尘想着岁月如此静好,要是能和云哥琴瑟在御,那该是怎样的畅快人生。这样想着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微风吹着她略微凌乱的发,她的衣襟飘逸,貌似仙人。
他痴痴的望着她,久久不语。他的理智再一次说服自己,他从来只以天下为己任,这世上绝不可能有女子能走进他的心。
“落尘,过了今日你就是大姑娘了。我知道这五年来,你在王府中受了很多委屈,你放心,为兄一定为你找一个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他用最好听的声音说出世上最残忍的话。
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是啊!她怎会忘了女子都是要出嫁的。她又如何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做伴他的彩云呢?
都怪他待她太好,好到让她忘记了她的人生从来都留不住在意的人。
五年前她的爹爹离她而去,她的娘亲离她而去。如今她的云哥,终于也要离她而去了。
她把指尖深深掐进肉里,掐得她的心也跟着泛疼。如果世上还有凌迟这种酷刑。那么此刻她的心应该就是受的这种刑法吧。
她望了一眼凌云翼,见他神色间云淡风轻,仿佛刚刚说出的话,再平常不过。如此看来痛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这就够了,只要她在意的人不受伤害就好。
从来女子的婚事都系着娘家的兴衰荣辱。如果她的婚事能助云哥一臂之力,成就他的霸业,那么她就是知足的、快乐的、幸福的。
下一刻,她笑了。
“多谢云哥事事为落尘着想。一切全凭云哥做主。”
望着她的凄然的笑,凌云翼也说不出心中是喜是悲。如果落尘此刻抱着他,向他诉说钟情,他想自己都不知道该拿她如何吧!可是她没有,她在笑。虽然这样的笑带着绝望,带着冷清,但他知道她是在像他表明心迹。
“傻丫头,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啊!到时候你有了你的夫君,就怕你会忘了云哥。”
落尘努力的扯着唇角,想笑着对他说,云哥,我怎会忘了你,怎会?只怕是一生都不能吧。
可是她却把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了,因为害怕一开口,就会泄漏她的脆弱。
黄昏时分,落尘与凌云翼回了王府。她还没踏进倚兰阁换下衣服,就被余氏逮个正着。
此刻余氏正乐得心花怒放。凌落尘打小就聪明,难得看她有出错的时候,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刁难她的机会。
她神色凝重的道:“小姐的规矩礼仪真是学得越来越好了。只是小姐着男装私自出府,不就是一野丫头的行径吗?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落尘自然知道余氏打的什么主意。她不会主动欺负人,但也不是懦弱好欺之辈。见招拆招早已成了她在王府里必须学会的生存方式。
“姨娘教训得是,都怪落尘不懂事。想来若秋姐姐是断然不会如此行事。姐姐只会在纸鸢上写下情诗,然后寻着机会送给心仪之人。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行事,落尘是自叹不如啊。”
余氏没想到落尘这张嘴这么厉害,就连王府的正经小姐都不敢对她如此不敬,落尘居然敢对她如此出言不逊,这样想着心里更是激起了一团怒火。
她怒目相向的道:“我教训你,你还敢回嘴,简直目无尊卑。你是什么身份?说得好听点你是王爷的义女,是王府的小姐。说难听点你就是一命中带克的扫把星,是一个孤女。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