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宇看了看笔记本,对王所长的这条记录算是最详细的了。
他想了想,决定单车独召见王所长。
他打通114,查询了城南派出所所长室的电话,然后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一个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道:“城南派出所,什么事?”
“没啥大事,找你有点小事。”
“你是谁?”
“我嘛你一定认识,见面你就知道了。”
“见面?我没时间!”
“没时间?可能由不得你了。”
“你到底有啥事你说!”
“我问你,赵国柱送给你的一万块钱用完了吗?”
“咹?你、你说什么?可不要污陷好人啊!”
“好,那就再见吧!”
“喂喂!别、别冲动,我来还不成吗,你说在哪儿见面?”
“怪石滩人防坑道门口,半个小时内到,不到后果自负!”
“好、好、好……”
朱清宇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下楼开着丰田越野车向怪石滩人防坑道急驰而去。
到了人防坑道口,他一看时间,半小时还差两分钟,而城南派出所到这儿近多了,顶多十五分钟,可是还不见王所长的身影。
朱清宇正要打电话,忽然,王所长从坑道左前方的烂瓜棚里闪了出来,手里拿着手枪!
“哈哈哈哈!你这是自投罗!”王所长又长又窄的脸上露出阴险的冷笑。
朱清宇看着他,并不感到吃惊。
“说,是谁告诉你的!”王所长用枪指着他的头说道。
朱清宇冷冷说道:“没有谁告诉我,只不过我捡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一些有权人士的不良行为。”
王所长一听,先是一惊,接着故作镇静地说道:“你以为随便在哪里捡一个烂本子就是什么证据吗?我还可以马上找个本子来编一些聊斋呢!”
朱清宇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是啊,这是一个老百姓的私人记录,而且是一个已经去世的人的记录,不是单位的会议记录,也不是执法人员的调查记录,有什么作用?烂纸一坨啊!
“这些记录可是真实的,具有重要价值!”朱清宇心里发慌但脸上却显得非常镇定。
“我不和你打嘴巴官司了,因为与一个死人说什么都没意义。如果你将所谓的记录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不死!”王所长说道这里,命令道:“快交出来!”
朱清宇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你打死我容易,但是我来的时候已给我的同事讲了:如果我回不来的话,就去找王所长算账,是他害了我!”
王所长放下枪,哈哈两声道:“哎呀,我是给你开个玩笑!你说我是一个人民警察,会开枪打人吗?不过你说的什么记录可不是小事,你是聪明人,我们干这一行的也不容易,经常与犯罪分子打交道,命都是捏在别人手里,你说是不是?”
朱清宇走近一步道:“我不和你讲这个,我只问你:邓家堡的村长邓和斌在请愿的过程中被你叔叔打死了,还定了个围攻政府机关、殴伤执法人员的罪名。连他的骨灰都还要叫他的家人去开钱了才能拿走,这太过分了吧?”
“哎哟,这个事呀我没办法,我只是个小小的所长,只是执行命令的份。”说罢,面露难色。
“这我知道。”朱清宇望着前方的一大坝农田和房舍道:“关于邓村长的定性问题,是上层领导说了算,你和你那个当公安局长的叔叔可能都没办法。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你能做到吧?”
“你说罢,啥事?”
“将邓村长的骨灰从殡仪馆拿来,再出一笔安葬费,将邓村长安埋了。”
“这……”
“如果不然,我就……“
“好说,好说。这不就是钱嘛,安葬费多少你开个价吧。”
“就是一万块,反正这钱也是别个的,不是你本人的,你说是吧?”
“那骨灰呢,可能要两千块啊!”
“你一并想办法。”
“你……”
“不同意是吧,那算了,我走了。”
“等等!过两天,等我凑足了钱,再打你电话,行吗?”
“电话用不着打了,就是后天下午四点钟,我在这老地方等你!”
“好……”
二人不辞而别,各自开车回去了。
吃了晚饭,邓红樱问朱清宇有空没空,送她和燕子到郑成英家去一趟。朱清宇正想去医院探望两个病人,便同意了。
到了小十字农贸市场,朱清宇待两美女下车后,招呼也不打,直接到地区医院看左定海的父亲和左定军的母亲去了。
自从燕子到保安公司来后,朱清宇就独自在办公室住着,与邓红樱、燕子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自己觉得,与她们变得有些陌生和冷膜了。
“这样挺好,清静、自由!”朱清宇心里说道。
但是不知怎地,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忧怨的情绪。
左定军的母亲恢复得很好,能自己下地走路了。左定海的父亲则要慢一些,断臂接上去后,手指有了些知觉,手臂再植成功在望、
但是医疗费用大得惊人,光手臂再植费用就要一万五千块,还是自己的手臂呢。两个人的医疗费用总共要三万元左右。
那时农村还没有医疗保险,而两个家庭都一贫如洗,看来只有保安公司先垫上了。
从地区医院出来,朱清宇本想直接回公司,但想了想还打了个电话给邓红樱。
可是邓红樱竟然没接电话!他又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