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出了事。”韩震就解释,“打发去南面赈灾的出了大案子。这些胆大包天的蛀虫!”
韩震解释的很简单,并没有详细地说。
然而纪家在场诸人却都心头一震。
往南面赈灾的出了大案子,蛀虫,那还能是什么案子,恐怕真的是有人贪墨了赈灾的银子,而且被告发了出来。这确实是大事,也怪不得京中会让韩震快些回去。
“事情已经出来了,再急,今天也无法启程。且等明天啊,阿佑也略歇一歇,不在这一天。”韩震就道。
祁佑年自然答应。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祁佑年就先告辞离开,他这次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许多的兵丁。因为韩震不能立刻就走,所以他要去将兵丁安置好。
“稍后就会回来。”祁佑年临走的时候说道,又偷偷看了一眼纪晓棠,才匆匆地走了。
祁佑年走了,韩震也站起身,却不往园子外面去,而是信步往里面走。
“听闻纪,不乏古本珍本,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见一见。我求《谋战》一书多年不得,纪大人这里若有,正好借来一观。”韩震笑着道,他这话虽是看着纪二老爷说的,眼角的余光却扫向纪晓棠。
韩震的话意有所指,纪晓棠自然听出来了。
谋战一书,早就被纪晓棠给了祁佑年。而纪家有这本书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外人知道,将书给了祁佑年也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
知道这本书和这件事的,只有纪晓棠、纪二老爷、纪三老爷和祁佑年。
纪家人不会跟韩震说这件事,那么就只有祁佑年。
祁佑年倒是什么事都不瞒着韩震!
然而,这件事,真的是祁佑年告诉韩震的吗?
纪晓棠微微垂下眼帘,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都陪着走,纪晓棠却站着没动。
韩震走了几步,发现纪晓棠没有跟上来,就站住脚转回头来,意思是让纪晓棠也跟着一起去。
纪晓棠垂着眼帘,似乎根本就没看到。
韩震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开口。而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似乎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也没有说话。
最终,是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陪着韩,纪晓棠等人走的远了,这才慢慢地往如意园外走。
……
祁佑年再次返回纪府,第一个就见到了纪晓棠。
“晓棠……”祁佑年跟纪晓棠说话,还带着十足的小心。“四哥……长宁……”
祁佑年想要向纪晓棠解释,然而纪晓棠却什么都没有问,而且神色淡淡的,这样祁佑年的心里越发不安,想要解释的话几乎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阿佑,这些事你不必告诉我的。”纪晓棠看了祁佑年一眼,随即转过身去。“你跟你的四哥,自然更加亲近些。你有很多亲近的人,也不必要一一都告诉给我知道。”
祁佑年就有些怔住了。
果然是韩震的那些话,让纪晓棠误会了!然而,以纪晓棠的性子,如果仅仅是那些话,应该不会就这么别扭。而且,纪晓棠的态度、说话,隐隐对他颇有抱怨。
是又发生了什么别他不知道的事吗?
祁佑年百思不得其解。
“晓棠,长宁,并不像四哥说的那样。不是他方才提起,我都不记得上次回京的时候曾经见过长宁。……我来去匆匆,给姐姐奔丧之外,根本顾不得别的事。”不论怎样,祁佑年还是将他要解释的话说了出来,哪怕这样做有些唐突,哪怕纪晓棠不肯听他说。
“阿佑,我送你的那本书……”纪晓棠本来背冲着祁佑年,这个时候才慢慢转回身来。她根本就没问谁是长宁。
“书我一直都随着带着。”祁佑年见纪晓棠问起那本谋战来,忙伸手向胸前,取出一卷书来,正是纪晓棠为他抄录的那本谋战。“古本不宜随身携带,我已经妥善放了起来。这一本,一直没有离身。”
祁佑年这么说着,几乎是下意识地摩挲着书的封面。
书是新书,看上去就知道是常被拿在手中翻看的,然而却保存的极好,显见得看书的人十分小心、珍惜。
“晓棠,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祁佑年问。
“没有。”纪晓棠想了想,就答道。
可纪晓棠的神情似乎与她说出口的话并不相符。祁佑年想问是真的吗,然而终究没有问出口。
“阿佑,我问你一件事。你能说就说,如果不能说,我也不怪你。”纪晓棠略顿了顿,就压低了声音问道。
“什么事?”
“韩震他上次来清远,是不是曾经化妆私访?”
“他肩上担着要紧的差事,告诉我的不过十之五六。至于化妆暗访,肯定是有的。晓棠,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怀疑我曾经见过他,在清溪山上。”纪晓棠就道。
祁佑年没有说话。
纪晓棠看祁佑年的神色,也就没有再问。
纪晓棠也没有问祁佑年,韩震肩上担着的到底是什么要紧的差事。
“晓棠,你最近出入要多加小心。”两个人沉默了一会,祁佑年就嘱咐纪晓棠,“今年大旱,治安情况不如往年。如果秋收不能缓解,问题会更加严重。”
“我知道。”纪晓棠点头,“外祖一家还都好吗?”
“他们很好,这次出来的急,没有替你带信。”祁佑年就道。
“无妨,知道大家都好就行了。”纪晓棠点头,“等你回去,帮我娘带一封信就是了。”
“好。”祁佑年痛快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