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将自己的身子一摆,转向另外一侧去,阴沉着脸,心里急道:“赵公子还是将我当作了外人,这些官样词语,谁还不会说,我李清照用得着你在这里发好心说这些吗?赵公子,你怎么就不明白,清照可是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外人看呐!”
赵明诚不解李小姐的意思,只道自己说错了话,心里忧愁难解,浑身难受,低头自闷,却又什么都想不出来,再抬头去看李小姐的脸色,只见她满脸愁容,心里顿时又是一种凄凉绝望之感萌生了出来。
浑身登时觉得没有了力气,赵明诚低头自下想道:“怎么,难道李小姐讨厌我了吗?我和她可是多日的交情,再说了,我们两个人一起游玩,她又怎么能够这般对待我?我说说客气话也说错了吗?”
心里越急,赵明诚便越觉得自己孤独无友,无人谈笑,更无人倾诉。
他本以为,自己身边至少还有两个可以倾诉衷肠之人。一个是陆兄,另外一个是李小姐。陆兄为人真诚,算做一个朋友。李小姐人家高高在上,自己与人家成不了鸳鸯,成个朋友自己也知足了。
可是现在,自己却发现,李小姐对自己多少也有些嫌弃了,瞧人家的模样,想必看着自己一身脏衣服,闻着自己身上的臭味道,一定很是反感了。
赵明诚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的衣服凑到自己的鼻子底下闻上一闻,本来没有什么味道,这时候他胡思乱想一番后,竟然好似也闻到了一股怪味儿。
忙将衣服放下来,这下子赵明诚更加断定,李小姐已经开始讨厌自己了。
赵明诚满心都是沮丧凄凉之感,也对周围的事物都没有了兴趣,只将自己的头轻轻垂下,一言不发了。
李清照瞧着赵公子的样子,本来着急。可是再一瞧他低头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颤,想道:“这下子坏了,赵公子正处在低谷时期。全家被流放,心情当然不好了,对周围事物敏感一点也是应该的。我方才怎么就没有注意自己的分寸,对他阴沉着脸呢?”
心里一急,李清照又皱起了眉头来。
这时候赵明诚正好将头抬了起来。又见李小姐皱起了眉头,心里更加难过,想道:“看来李小姐已经讨厌了我了。”
越是这样想,赵明诚便越对周围的事物产生厌烦之感,李小姐当然也在其中了。这也难怪,人家不喜欢他,他还能看人家顺眼吗?
不过李小姐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又不能直接将自己内心的悲伤情绪给表达出来,又不能无故一走了之,因此还得面对人家。
赵明诚内心挣扎片刻。在心中强对自己说道:“赵明诚啊赵明诚,谁看人不是看对方的本事呢?你现在一家人都落了难,人家李小姐一改之前的友好态度也是人之常情,不必责备。要怪就只能怪你赵明诚没有本事了。以后就当自己与人家李小姐有过萍水之缘,互相认识罢了,不可再将人家当作挚友了。”
其实此时李清照也是情绪难以自控,心里自责道:“李清照,不论如何,你又怎么能够对人家态度恶劣呢?赵公子可是与你相互约定终身的人。此刻人家有了难,你切莫再给人家坏脸色看。让人家萌生了误会的念头来,破坏了你们的关系。”
紧捏小手,李清照低头自责半晌,却没有看到这时候赵公子正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赵明诚越来越觉得不适应了,自己已与人家李小姐有了隔阂了,为何还在这里相互拘束,不痛快呢?
于是强作欢喜,赵明诚对着李小姐行礼说道:“李小姐,我看天色不早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李清照只顾自责,这时候突然听到赵公子要走,浑身都是一颤,两眼突然一眨,回了神韵。
一把拉住赵公子的胳膊,李清照道:“赵公子你说什么?”
皓月在一旁看着心里清楚,却不好打扰他们,这时候看到赵公子的样子,忙提醒道:“小姐,赵公子要走了。”
李清照连连摇头道:“怎么,赵公子你要走?这才什么时候,你急什么?”
赵明诚却是冷冷一笑,道:“多谢李小姐来看我,朋友之情你已经尽到了,不用再多说了。明诚真的很感谢你。”
李清照一直在替赵明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这时却听他一句冷冷的话,自己的心顿时也变得阴冷了起来。
“赵公子你说什么?清照盼望着今日能来与你一见,你就这么对我吗?”李清照忍不住啜泣了一声,喊了出来。
其实李清照是在说着反话,好似李清照在责备赵明诚,其实是在关心他,为他悲伤。
赵明诚心里难受,受人家蔡家上下的人欺凌已经久了,自己都难以将自己摆在与李小姐同一层次上,因此自卑之心让他敏感,只觉批评之话对着自己说,便是对自己的侮辱。
现在李小姐这么说自己,赵明诚不禁浑身难受,心里凉到了底。
眼角渗着泪水,赵明诚道:“李小姐的情分已经尽到了,明诚不再奢求什么。”
李清照一面看着赵公子那种与人相交处处提防的模样,又听着他说的那种客套话,听着他的语气,总觉得不舒服。
她知道赵公子现在正在发愁,发愁没有朋友,因此自己觉不能再离开他了。
此时赵明诚又向前走了一步,李清照又一用力,将他拉住,脑袋里想着自己方才责备自己的话,又想道:“我需要对赵公子十分关心才行。”
想了清楚,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