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一怔之下,这才明白过来娘子的意思,心里寻思道:“我方才是不是太多话了?要是我将陆兄弟的行踪告诉张兄,是不是就闯下什么祸了?”
李清照与张兄弟道:“你们兄弟三人的情谊,那是自然不用多说了,清照随相公这么多年,也对相公多少了解一些。每每相公一人独处时,他时常念叨张兄弟和陆兄弟呢!”
张汝舟只想着知道陆德夫和蔡女的住处,对于赵明诚是否念叨自己的名字,全然不在乎,不过此时还需要装模作样,因此陪笑着说道:“哦,是吗?汝舟这样的书生,还能够让赵兄如此牵肠挂肚,汝舟内心十分感动啊。”
赵明诚听张兄弟的话,也是认真了起来,登时兴奋道:“这又算做什么呢?明诚和张兄可是多年的故友了。你我二人说这样的话那就见外了。张兄啊,这个……”
突然感觉自己脚下被踩了一下,赵明诚停了一停,看向娘子,娘子冲着自己瞪了一眼。原本还准备再絮絮旧情呢,心里疑惑之下,赵明诚停口不言了。
李清照接着微笑道:“张兄弟是我们的故友,现在请你吃酒,那是应该的。来来来,清照再敬你一杯如何?”
张汝舟没有多想,便即端起酒杯来与李清照敬了一杯。
二人喝下之后,张汝舟低头沉思。李清照内心道:“看来张兄弟果然有事情,我们不可胡乱说话。”
张汝舟心里想道:“李清照这是防备我了,赵明诚明明有话,李清照就是不让他说。也罢,要问蔡小姐的下落也不着急这一会儿。”
突然变了颜色,张汝舟抬起头来,与李清照拱手道:“今日真是尽兴,汝舟真是不胜酒力,有点晕乎了。”
说着,张汝舟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同时身子还稍微晃悠了一下,示意自己有些难受。
李清照忙跟着说道:“怎么,张兄身子不适吗?”
言下之意,颇有送客之意。
张汝舟听得出来,心里想道:“算了,明日有机会我再问他们。”
赵明诚好没意思,将手一放,自然垂落下去,可是脸色还是很着急,盯着张兄弟看,问道:“怎么,张兄弟你不喝了?”
张汝舟尴尬一笑,随即摇头说道:“汝舟不胜酒力,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改日我们再饮如何?”
赵明诚垂头丧气道:“真没意思,张兄你怎么就难受了起来?我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才相见的。”
张汝舟起身,一面向门外退去,一面尴尬微笑,直到全身退出房门之外。
李清照起身随着张兄一起,赵明诚自然是在前面了。李清照和赵明诚二人目送张兄弟走远了,这才将房门关上。
关上房门之后,李清照将相公拽到床头来,凑过去到相公耳旁,与相公低声说道:“陆兄弟有难了。这一定是蔡大人派张兄弟过来的,想找什么事情。”
赵明诚十分不屑道:“这怎么可能?我和张兄那可是同窗的情谊,我们二人多年的交情,张兄和陆兄的交情也一样啊。张兄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情?”
李清照耐心道:“你忘了吗?上次客栈里,张兄匆匆忙忙来问我们陆兄的下落,今日他又来,而且一直在说陆兄弟,这就是有事情。”
赵明诚这才觉得奇怪,不过他还将信将疑,想了半晌,这才与娘子道:“小心为上,我们明日去寻找陆兄弟去。”
李清照道:“对,早去早回,切莫被察觉了。”
待至此日早起,卯时刚过,李清照就撺掇着相公起来,二人出了房门,径直向大门外走去。
出了大门,二人径直向陆兄弟住处行去。来到陆兄弟住处之前,李清照二话不说,直接敲门。
敲了半晌,终于有人回应了,门内一个人很是不耐烦道:“谁啊?”
李清照急忙道:“是我们,陆兄弟,你快开门,我们二人有话要与你们说。”
陆德夫将房门开开,睡眼惺忪,揉揉眼睛,颇为生气,不过还是忍住了,问道:“嫂子赵兄,这么早就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清照道:“容我们进去再说。”
陆德夫将他二人让进房间里去,恰逢蔡女刚穿衣起来。
蔡女疑惑道:“赵兄和嫂子怎么过来了?”
李清照还没坐下,就直接将昨日张兄弟来还有他们三人饮酒的事情与他们一一说了。
蔡女听了,瞪大了眼睛,慢慢坐下来,叹息道:“爹爹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赵明诚道:“什么意思?”
蔡女直言道:“云儿当时离开家中,与爹爹说了几句真心话。爹爹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放我走了。爹爹他疼爱我这个女儿,不过他确实也是对相公颇含成见。云儿知道,爹爹犯了难了。现在看来,他恐又反悔,派张汝舟来找我,给我带话来了。”
陆德夫道:“怎么是派张兄呢?”
蔡女道:“张汝舟整日在爹爹身前讨好,爹爹想要派人来找我,自然就派他来了。”
赵明诚还是觉得不信,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兄弟三人当年一同饮酒,那情谊是多么好的,张兄弟来这里,多半是为了来找我们兄弟二人叙旧来了。”
陆德夫哼了一声,说道:“算了吧?当初在客栈之时,他有说过什么想你的话了吗?”
赵明诚想了一想,摇头说道:“这个没有。”
陆德夫道:“赵兄你一直与德夫说你在客栈与张兄相见的事,还说什么我们兄弟三人。算了吧,我